南宮延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苦笑:&ldo;打從我記事起,就不知道父母是何人,在何處出生。三十多年,是管伯將我一手拉扯長大,我人生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在城郊的道觀裡。&rdo;
&ldo;據我所知,管玉書本是&l;離軻&r;組織的一員悍將,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的身份,又是將你撫養長大的,為何甘願奉你為主人?&rdo;秦驤不解地問道。
南宮延給自己續了一杯茶,雙目凝視著杯中水,思緒回到了二十年前。
&ldo;大概在劉義臻稱帝後的第七、或第八年的時候,他決心要解散親手創立的&l;離軻&r;組織,並且下定了決心要秘密清除一批&l;軻&r;部中的厲害刺客,管伯自然而然就在清除的名單之上。&rdo;
&ldo;那時他感覺到了危機,苦苦思索全命之法,我便為他出了一個&l;金蟬脫殼&r;的計策,順利騙過了劉義臻的眼睛。在那之後,我便成了管伯的&l;謀主&r;,他對我也是言聽計從,因而在收攏&l;離軻&r;的舊部之後,奉我為主人。&rdo;南宮延淡淡地敘述著,對於這段經歷,聽不出絲毫的感情色彩。
&ldo;承平八年,距今已有二十多年了,想來先生當時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rdo;秦驤點點頭,語氣中頗有佩服之意。
南宮延苦笑了一下,目光依舊盯著茶水:&ldo;管伯對劉義臻滿腔忠心,為他除去了不少阻礙,到頭來他卻要卸磨殺驢。管伯對此耿耿於懷,便決心要報復劉氏皇族,因此他就帶著舊部投在了燕王的麾下‐‐因為他知道,燕王劉彥鈞絕不會甘居劉彥鋒之下,這兄弟二人之間,必有一爭。而管伯也正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攪亂劉盛天下,以此報復刻薄寡恩的劉義臻。&rdo;
&ldo;他做到了。&rdo;秦驤舉起茶杯,臉色平靜如水,&ldo;還搭上了家父的性命。&rdo;
南宮延抬頭看了一眼秦驤,忽然臉上浮現了笑容:&ldo;投一石而漣漪起。我和管伯怎麼也不會想到,助燕王扳倒了太子,卻給我們培養了一位勁敵!&rdo;
&ldo;秦某今日能夠挫敗你們的陰謀,似乎也該感謝你們當初的&l;栽培&r;!&rdo;想起當年的舊事,秦驤忽然感覺額角的&ldo;流&rdo;字刺字仍然隱隱作痛。
南宮延嘆了口氣,說道:&ldo;回顧當初的所作所為,以及如今的境遇,或許那個在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失敗!所以說秦公子,世事無常,今日的勝利或許正是你失敗的開始,這一點,還望你引以為鑑!&rdo;
秦驤愣神了一會兒,接著抱拳道:&ldo;多謝南宮先生提醒,秦某必銘記在心!&rdo;
&ldo;你我這一次交手,在下有兩件事不明。臨死前,還望秦公子為我解惑。&rdo;南宮延端起了茶水,向秦驤敬道。
秦驤也端起了茶水,回敬道:&ldo;不勝榮幸!&rdo;
二人以茶代酒互敬完後,南宮延說出了自己的疑問:&ldo;此番對決,在下以為有兩處失敗‐‐其一在燕國,燕王后、褚美人以及褚東籬的兄弟們都一口咬定燕王被刺身亡,以至於關鍵之時,燕王無法在京城拋頭露面,接受&l;攝政&r;之位。秦公子可否為在下解惑?&rdo;
秦驤點了點頭,回答道:&ldo;王后與褚美人間素有矛盾,她們之間最深層的矛盾,不是燕王更寵愛誰的爭風吃醋,而是嫡長子劉文沏和庶出的次子劉文澤之間,誰來繼承燕王之位。雲西郡公劉文沏素無大志,他最耿耿於懷的,是燕王插手自己封地的事,至於當不當燕王,他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