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伸出手來,“謝謝您對我們的意見和建議,我們以後會注意改進。至於這個採訪,我想,我們回去重新作一下‘深入瞭解’,之後再來向您請教。”
她說罷,拽了拽同事的胳膊,衝周明努力笑了笑,轉身往門外走去。
周明作好了一切跟他不滿已久的新聞記者好好講講道理的準備,這時倒也愣了,隱約有些懊喪自己的衝動。她伸手,他也只好跟她握了握手,眼見他們走了出去,自己頹然坐在椅子上,手碰到兜裡硬硬的離婚證,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
謝小禾木著臉一路走到醫院門口,同事狠狠地罵了句:“毛病,腦子有毛病。”
“得了。”謝小禾看了他一眼,“無論如何,他雖然借題發揮以偏概全,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她閉了閉眼睛,暗暗握拳,“回去,我們先去圖書館借書……哦,我要問問學醫的朋友的建議。”
。 想看書來
長大 第八章1(1)
聖誕前夜,天色很暗,天空中湊趣地飄著雪花。
尚屬打飯時間,校園各處的喇叭裡在放“打飯音樂”,現在是那首《綠袖》,播音員還學著“零點夜話”的配樂愛情故事,配著那歌曲,模仿著“小白”的語調講述一個有點兒憂傷的愛情故事。
葉春萌低頭快步地走,沒有去仔細聽那故事說的是怎麼回事兒。廣播站徵不上稿的時候到處發動關係拉人碼字,她就卻不過地胡亂湊過幾篇,其中那些陰差陽錯的情節還是宿舍的共同貢獻。她當時一邊寫一邊念,唸到女主人公站在細雨紛飛的車站前安靜等待的時候,陳曦建議還是讓女主角打把傘。她說凍病了不影響哀傷的效果,可是裙子打溼了會比較暴露,太誘惑了,回頭男主角沒等來,招來一群流氓哄搶美女打了起來,那接下來可就是急診室的故事了,不太符合配樂愛情故事的主題。
當時陳曦揮舞著飯勺胡扯,李棋接著陳曦的路子往下編,她跟張歡語樂得停不下來。那時候多快樂,無憂無慮地笑鬧,李棋永遠直爽得不管不顧,張歡語永遠懶洋洋地抱怨著累和陳曦永遠刻薄。
葉春萌想著,心裡一酸,眼淚淌了下來,融化了撲在臉上的雪花,冰涼涼的。
最近她不開心,許許多多的事兒攪和在一起,那麼糾結在心裡,簡直是說也說不出,丟又丟不掉的鬱悶難受,以致每每想起從前在宿舍裡沒心沒肺地開玩笑,乃至上課記筆記,考前找老師套題,平時拿那些男生開開玩笑的簡單的開心,都覺得有些辛酸。
只是,從前並不覺得從前的快樂,從前盼望著時間過得快些,讓這單調的學生生活趕緊過去,盼望看見更精彩更多樣的世界,尤其嚮往做個真正的能給病人解除痛苦的、能幹的醫生。嚮往那種神聖的感覺。
她的渴望其實特別單純,自己從來不惜力,又並不笨,應該也算得有一顆關懷別人的心,已經在頂尖的醫學院,那麼,成為一個好醫生,該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了吧?可是怎麼就在實施的過程中有著那麼多憋屈呢?
最近大姑積極搭線給她介紹個男朋友,那人還在英國讀書,對方父親是姑父的上司,碰巧在大姑家見過她一次,向大姑打聽她有沒男朋友,表示出替兒子看上了這姑娘的意思。大姑覺得是難得的好事,而她覺得這簡直莫名其妙,自然不見。大姑竟覺得她不識好歹,打電話回老家搬動奶奶責備了她媽媽一頓,於是今天電話就從老家打來,父母一齊在電話的一端跟她說話。
她委屈地辯解:“我還不到二十一,著急什麼男朋友的事情呢?爸爸媽媽不是一直說,讀書時候不要想雜事,要把心思全都用在正路上麼?”
父母一時間都有些語塞,過了一會兒,媽媽嘆了口氣說道:“也怪爸媽一直就把你當小孩子養,總覺得只做好人讀好書就罷了,不用想那麼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