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久宵一怔,沒明白過來小丫頭想幹什麼,直到她的動作看起來像是想把那杯茶水往他袖子上倒,“你——”
夏涼雨本來就緊張的腦子一團漿糊,再被他一嚇,手那麼一抖,整杯茶就歡歡快快的傾灑在君久宵潔白的衣袖上。
夏涼雨倒吸一口冷氣,根本就不敢看君久宵的臉色,她小小個的像是八爪魚往地上一撲,縮成一團,抖的跟風中落葉似的,小聲顫道:“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啊!”
君久宵有些不敢置信,或者說匪夷所思的看了眼自己溼淋淋的袖子,忽然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蠢的丫頭……到底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他不由撫額,卻又覺得小丫頭瑟瑟發抖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可愛的很,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不對不對,要威逼利誘,先把她的脾性給治了,這樣日後才好辦事。
可惜君久宵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他用來思考的片刻沉默成為了夏涼雨記憶中以為的死緩,她怕死怕的要命,也怕疼怕的要命,君久宵在思考處理方法的同時,她也在考慮解決此刻狀況的方法。
她不專業的分析了現在自己不過是個鄉野的粗丫頭,君久宵又是何等人物,難道他城裡缺服侍的丫鬟婢女嗎?她身無分文,還是個鄉下沒見過世面的;到底她身上有什麼值得君久宵這樣做,甚至要帶她去九霄城。
夏涼雨思來想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君大城主有特殊癖好,偏偏她還傻不拉幾的自投羅網。
“城主大人,請您不要生氣。”夏涼雨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蒼白纖瘦的手指捧住君久宵溼成一片的長袖,啞聲道:“我幫您舔幹……”
話未說完,她的額頭被一根冰涼柔軟的手指抵住,她動作一頓,方才聚集的壯士扼腕之勇迅速消散,眼眶微紅。
君久宵慢慢傾過身子,手指滑向夏涼雨尖瘦的下巴,輕輕一挑,低聲道:“你在想什麼?”
夏涼雨驚惶的望著君久宵沉靜的臉色,心底不由地有些發毛,她現在覺得,剛才的君久宵其實沒有生氣,而眼前這個看似平靜的君久宵,很可能才是真的生氣了。
“對、對不起——”她下意識地回答。
君久宵到底是三十歲的人了,他的考量自然比夏涼雨多了太多道行,即使現在心裡積了怒火,他仍然清醒的分析著現狀,並做出最有利的措施。
“我不是那樣的人。”君久宵淡淡的說著,那雙漂亮沉靜的眼中,沒有一點開玩笑的神色,“你想多了,孩子。”
似乎是因為聽到了那聲孩子,夏涼雨放鬆下來,喃喃道:“那你為什麼帶我離開?我不想走……”
君久宵把她到織金鎮這一年的生活大小事調查的清清楚楚,完全想不明白這裡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地方,他輕描淡寫地道:“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吃虧。就算你沒什麼用處,也萬萬沒有閒置的道理,況且我相信只要挖掘,人總是會有用處的。”
他似笑非笑望了呆滯的夏涼雨一眼,說道:“織金鎮有什麼好,讓你這般戀戀不捨?”
夏涼雨還沒有從純爺們君久宵那霸氣十足的宣言中回過神來,呆呆道:“那裡……有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屬於她自己?
君久宵心裡暗暗的冷笑,哼!反正賣身契在手,你是休想我還給你了。
姜的還是老的辣,君久宵完全不覺得欺騙小姑娘的行為有什麼不對,雲淡風輕的給自己樹立高大形象,忽悠道:“只要心是自己的,又有什麼不同呢?你人在哪裡,又有什麼不一樣?”
夏涼雨一怔,此時簾外恰巧拂過一陣清風,吹散了她腦中的漿糊。
誰說一樣了!大宅院和小鄉下怎麼能一樣,雖然在這裡我清貧又辛苦但我有自由啊!到了你那裡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