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了會兒手中垂頭喪氣的草藥,閉上眼睛回憶著自己曾在書本上看到過的知識,到底有什麼草藥會在這種地方生長呢,山崖?丘陵?灌木叢?河水?
幾個條件拼湊起來,夏涼雨皺起秀氣的眉,腦海中慢慢浮現一株紫紅色的草藥——白棠子樹。又名紫珠,這種草藥單葉對生,有少量的星狀毛,花朵又白色、粉紅、果實球形,6月至7月開放,9月至10月成熟,經冬不落。
紫珠屬落葉灌木,這樣說來,夏涼雨瞪大雙眼,面色恐怖的望向不遠處雜草飛長,葉尖根粗,大約三米來高,密密麻麻的灌木叢,一鼓作氣,慷慨就義!
等她自己抱著好幾株紫珠從灌木叢裡艱難的逃出生天的時候,夏涼雨身上的劃痕已經不比君久宵身上好看多少了。
她是豁出去了,喘著粗氣,夏涼雨毫不憐香惜玉的丟下紫珠,兩手撐地狼狽的喘了幾口氣,她咳了幾聲,用傷痕遍佈的手拉開了君久宵風乾如枯葉狀的外衣,面無表情的察看著他的傷勢。
大概……骨頭斷了幾根吧?雖然身上有很多的傷,流血量嚇人,好在傷口都不在要害,若是就這樣放著不管,估計還能再堅持個把時辰。
現在夏涼雨不僅眼抽嘴抽手抽,她覺得自己也腦抽了。
就連原先都沒這麼幹過,她苦中作樂的想,好歹自己也扒了回男人的衣服,看過人家的果體,也算是有經驗的了,夏涼雨唇邊勾起自嘲冰冷的弧度,對自己此刻無動於衷的心情表示萬事休矣。
她覺得自己好像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手上平穩的動作,臉上淡定冰冷的神情,看起來就像一個經驗老道的大夫,但是另一個她呢?
似乎被現在這個人格關在一間小小的漆黑的房子,她害怕恐懼絕望無助,所做的一切反抗卻都只是徒勞。
夏涼雨不停咀嚼著草藥,見到傷口就敷上去,嘴巴腮幫痠痛不已,她像機器一般重複著這個動作,每次將藥草敷上去,她就從自己貼身的衣料上撕下破爛的一條,快速的包紮傷口,不一會兒,她手上也見血了。
等夏涼雨終於把君久宵身上最後一處傷口包紮好,她兩眼一閉,緊緊挨著君久宵冰冷的身體,就那麼睡了過去。
☆、絕處逢生(四)
從混沌中醒來,夏涼雨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她一呆,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劃破的傷口毫不留情的傳達著細微疼痛,一瞬間刺激到神經,她一哆嗦,趕忙去察看身邊人的傷勢。
還有氣……
夏涼雨心下微松,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抬頭望了眼碧朗澄澈的天空,看不到太陽,但是有光照的地方,似乎很溫暖。
這裡是曬不到太陽的,夏涼雨低下眼簾,目光觸及不遠處湍流奔騰的河水,盯了半響,只覺從心到身都是一片沉甸甸,她幾乎邁不動步子。
至少還有水,她強自樂觀的想著,有水的話,就能多活幾天。
雖然她考慮到生命可貴的原因放棄了抓魚的可能,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其他什麼可以用來充飢的東西,比如果子之類的。
昨日的傷口已經凝結了淡淡的痂,夏涼雨摘下一些紫珠,慢慢的在嘴裡嚼爛,一點一點敷在傷口上。
等她做好這件事,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可實質上,也許連十分鐘都不到。夏涼雨不願坐以待斃,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改善現在的狀況,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在做無用功,但還是將手掌籠在唇邊,大聲叫喊道:“救命——救命——有人嗎——救命——”
她堅持不懈地喊了好一會兒,直到口乾舌燥,仍然沒有人回應,山崖下陰風陣陣,夏涼雨凍得手指僵硬,等人來救嗎?可是就連她都不知道這個地方是玉鳴山的哪個方位,她不能沒頭沒腦地就這樣等人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