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到沒有人會嫉妒,他們很相襯,襯到所有人會羨慕。所以,當白子畫作為新郎,出來敬酒時,從村長到普通村民,一個個都送上了祝福,說他們是金童玉女,說他們是才子佳人,說這是美救英雄,說這是天賜良緣,敬酒一杯接一杯,吉祥話一句連一句,白子畫遊走在恭賀的來賓中間,那張俊臉上無喜無悲,麻木似的接過酒杯,喝下象徵祝福的水酒,然後,他一個回身,看到了站在人群那頭,一身紅衣,妖媚豔麗,此時帶著哀傷的花千骨,口裡低喃:“小骨。”
花千骨定定地盯著遊走在鄉親裡的白子畫,一身紅衣襯得他越發俊朗非凡,今天,他要成親了,可是,娶的人,卻不是自己,她滿臉哀傷,眼含淚光,在紅色滿目的喜宴上,流淚,然後,她看到白子畫轉身,對著她低喃:“小骨。”那一句‘小骨’,彷彿有千言萬語,然後,匯成了一句話:‘我白子畫,此生只收花千骨一個徒弟’,所以,我將永遠是你的徒弟。
周圍人的喜鬧,影響不到這兩個人分毫,白子畫面無表情,花千骨哀傷莫名,兩個人,在熱鬧的人群中對望一刻,便被周圍的人群分散了注意,有人給白子畫敬酒,有人打聽花千骨情況,然後,那人群中的一個對眼凝視,轉瞬就消失不見,只留下,心裡的一聲嘆息。
拜堂儀式結束後,古月被白子畫牽引到喜房裡,在鋪著大紅被的喜床上坐著,靜靜等待,她就如同一尊雕塑般,穿著火紅嫁衣,頭蓋龍鳳呈祥的紅蓋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聽著外邊的喜慶,又好像周圍的什麼都沒入她耳、進她心。
知道夕陽西下,院中的紅燈籠被掛上,屋裡的龍鳳雙燭被點燃,白子畫才在一群村民的簇擁下,進了喜房。
“快快,白大夫,快把新娘子的蓋頭掀開,也好讓大傢伙看看,平時就是我們桃花村村裡一枝花的古大夫,今天是怎麼個漂亮法。”已經有不耐煩的村民跟著起鬨起來。
喜嬸聽後‘哈哈’大笑,滿臉喜氣地遞給白子畫一個扎著紅花的桃木杆。
白子畫看著手中這把桿秤,眉頭微微皺了皺,聽著村民們的起鬨,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倚在門邊的花千骨,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拿著喜稱,挑起了那塊紅色的蓋頭。
“哇……”看著蓋頭下的嬌顏,剛才起鬨的村民們不自覺的讚歎一聲,然後,就是更激烈的討論:
“古大夫今天真漂亮。”
“就跟天仙似的。”
“白大夫娶到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
蓋頭下,古月柔美又帶著幾分嬌羞的容顏展現出來,她微微抵著頭,頭上的鳳冠映襯著一張嬌顏更添一份明豔照人,露出一小段白皙的粉頸,彷彿一個女子最美的時光,都定在了那一刻,白子畫看著這幅美人嬌羞圖,有些皺起的眉頭緩緩展平。而門邊的花千骨,只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一切,都結束了。
自古洞房花燭夜,人生小登科,龍鳳燭燃燒著,古月和白子畫坐在桌前,之前來起鬨的鄉親,已經陸陸續續地吃完酒宴、鬧完洞府,回去了。
古月看著白子畫面無表情的臉,嘆了口氣,抬手,小心地取下頭上的鳳冠:“這個鳳冠太重了,我帶了一整天,脖子都要斷了,”把鳳冠放在桌上,慢慢地撫摸著鳳冠上的珍珠:“這鳳冠很漂亮,是千骨去淮城買的。”
白子畫點點頭,眼光也順著古月的手在鳳冠上游移:“淮城最好的喜店,買的是最漂亮的鳳冠,小骨她,有心了。”
“就是因為最漂亮,才最重啊,”古月調笑了一句,收回撫摸鳳冠的手,拿起桌上的兩個白瓷酒杯,遞給白子畫一個:“我知道你今天喝了很多酒,但是這杯酒不能不喝的。”
白子畫看了一眼遞過來的酒杯,抬眼看著古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