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陣法樞紐,恐怕……恐怕是立入殺陣,其中萬千凶氣翻滾,粒粒黃沙變化為千鈞之重,一不小心,便會被壓得粉身碎骨……”
張鈞三聽完,臉色難看,簡雲沉吟了一會,沉聲問道:“張師兄,難道此陣就沒有一處破綻不成?”
張仲文盯著手中陣盤,默默推演,半響之後,他緩緩道:“天道無情,視眾生為螻蟻,然則天道亦有情,為眾生留下一線生機,這陣法之道自然也是如此。只不過,若想尋得這一線生機,需有無畏之勇氣,方才能種種變化中堅持下去……這厚土大陣,貌似遍佈殺機,實則變化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生死顛倒,輪轉不休,必死之地附近定為生門所,若能堅持找到生門,只要攻破一個,便能定住變化氣機,那黃沙也不會化為山嶽,如此一路向前,斬破一處樞紐,就可開啟通道了。”
簡雲舒了口氣,此陣雖是難破,但卻有脈絡可循,若勇猛無畏,不過是多花費一番手腳罷了。
何長老笑道:“簡師弟一劍破那北海妖王威勢,眾弟子可是滿懷激動,如今們可不缺勇士了。”
鍾一平心中一動,往周圍望去,只見眾弟子那驚駭猶豫之色一掃而空,此時都是滿臉興奮地議論著剛才之事。
簡雲抬首看天,只見空中已是星光閃現,沙漠強風烈烈,舞動漫天雲霾,正可謂風雲相聚。此時玉舟上鐘聲一響,待四下安靜下來,他把金色令牌高高舉起,清嘯一聲,喝道:“闖陣赴會,踏破沙荒,何其壯哉!諸位,誰敢去?”
聲音不大,卻遠遠地傳了出去,眾弟子回想方才他一一劍,無敢試其劍意鋒芒,便是激動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此時有快意縱橫之機,只覺胸中豪氣大生,無不轟然應道:“弟子願去!”
……
沙荒城中,晦暗陰沉,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葉清歌凝目四顧,卻是發現竟連神識也透不到遠處。
她停下了腳步,想了想,便原地盤膝而坐,閉目調息起來。
黑霧一起,葉司幽現出身形,望著葉清歌,小臉上滿是擔憂。
“的傷怎樣了?”葉司幽咬唇問道。
葉清歌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道:“暫時死不了。”
葉司幽大眼一瞪,恨恨道:“那範老頭好生可惡,明知被那妖王打傷了,還派出來破陣。”
葉清歌嘆了口氣,道:“如今大家都被妖王困大殿之中,只有參與破陣,才能出來。受傷的弟子不止一,但總歸是修那陣法之道,範長老不說,也是要出來的。”
那範長老似已是心灰意冷,從妖王口中知道會有溟淵大澤同門前來破陣相救,也沒什麼喜色,反而一臉羞惱,之後就閉目殿中端坐,不再開口也不再管事。
直到今日,那白衣男子恨恨地進入大殿,掃視眾一圈後,臉色變幻,竟帶著滿臉優雅笑容,對著眾冷嘲熱諷了一番。
被虜五百弟子有過半帶傷,但眾弟子被白靜江一激,難掩怒意,紛紛要求入陣。這時那範長老卻是開口了,他冷冷地看了白靜江一眼,只點了幾名實力過又未受傷的弟子,還加上了一個葉清歌。
葉清歌調息了一會,覺得體內傷勢已被壓下,才重新起身,她對葉司幽溫聲道:“司幽,還是先不要出來了,前方已漸露殺機,戒指之中能保平安。”
葉司幽看看她蒼白的臉,大聲道:“不要再往前面去了,看其他根本已經退出了,只有這個傻子一直往前!”他眸中卻漸有水光閃現,瞪了葉清歌一眼後,扭頭不語。
葉清歌笑了笑,道:“放心,很清楚自己做什麼,不會一味逞強便是。”
葉司幽回過頭來,猶豫道:“真的麼?”
葉清歌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笑道:“真的。”以前葉清歌若是作此動作,葉司幽早就撅嘴逃開了,但此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