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複雜得既想哭又想笑,聲音在喉嚨裡咕噥得變了調。
“嗯……大家好,我是DRG退役打野選手Square,現在,你們直接叫我陶方就好。”
————
一場近乎階段性圓滿的舊友重逢導致的最直接後果,就是喝了兩輪大酒的哥兒幾個集體昏睡不醒,提前打了招呼負責叫早的酒店前臺和徐經理連續呼叫了快一個鐘頭也沒有任何成效,緊閉上鎖的房間裡安靜得連呼嚕聲都聽不到。
大堂經理從業至今還沒親身經歷過這種陣仗,緊張得以為房門緊閉的屋子裡鬧出了什麼“屍橫大床”的慘況。小姑娘戰戰兢兢地拎著萬能鑰匙站在客房走廊,在熟知這幾個貨酒量情況的徐沐揚丟人得無言以對的授意之下,開門確認了屋裡單純睡成死豬一樣的具體情況——她先鬆了口氣,然後覷著VIP客戶快把白眼翻到天上的臉色,著急忙慌地動員了兩位保安大哥和緊急送機車輛,一道把那幾個倒黴孩子拖拽著扔到了已經被原定航班無情拋棄的申寧機場。
徐沐揚微笑致謝著送走了那位一上午忙了一身冷汗的小姑娘,回頭就一巴掌糊在了霍柯那張宿醉到胖了一圈兒的圓臉上,被他超絕卓越的帶頭作用氣得牙根兒直癢癢。
搭著原定航班返回盛安的工作組已經落地報了平安,選手組這幾位人菜癮大的酒蒙子偏又趕上航空管制改簽無望,緊趕慢趕地從機場亂七八糟地跑到火車站,踩著檢票的最後期限,撒丫子衝到了臨近關閉車門的站臺上。
半天吵吵嚷嚷的奔波總算在返回盛安的高鐵上重新歸於祥和平靜。
徐沐揚跟霍柯之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單方面訓斥在顧及著公共場合沒法喧譁的前提下也就持續了三五分鐘不到,其餘導致返程奔波的幾位罪魁禍首為免惹火上身,老早就悄麼聲地扭過頭去,乖巧地閉著眼睛數羊。
因為滴酒不沾成功混進了徐經理批評教育白名單的邵桀,在趨於平和的白噪音裡合了會兒眼睛,揹包上的魔方塊掛件被他用指腹擦蹭得鋥亮。
稍顯漫長的車程坐得邵桀脊背僵緊,他不太能人群當間踏實地昏睡過去,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就睜開眼睛,乾巴巴地盯著車廂棚頂,頭腦清醒又凌亂地捱到了列車終點靠停腳踏實地,拖沓著腳步,在喧囂的站臺上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邵桀瞄了眼老站臺上兢兢業業了三十來年的掛鐘,又確認似的搭著手機上的電子鐘點,被盛安慣常凌冽的北風掀了個趔趄,吸了下鼻子,嗅著難得柔和的冷風霾煙,含混地打了個哈欠。
22:11,好像延誤了幾分鐘的時間。
雲層厚厚地掩著月亮和星星,零落的雪片打著旋兒地鑽進了邵桀的領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