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的女孩兒要麼矢口不談,要麼滿臉厭煩;嚴思思在校時的閨蜜男友乾脆找不到人,甚至能夠明確知曉嚴思思在校人際往來的同級同學都為數寥寥——江陌提溜著犯困得兩眼空洞的肖樂天在那所建校以來就始終以“培育卓越經濟金融人才”為己任的重點大學裡大海撈針似的撈了大半天,這才從無數個匆匆奔赴在知識道路上的學生口中拼湊出兩位重要走訪證人近幾日的主要活躍地點,隨即開車一路疾馳,直奔江北體育館。
“這嚴思思的頭七好像都剛過沒幾天,瞧瞧這在頭一次錄口供的時候哭天抹淚的二位。一個男友王衍——或者應該叫前男友王衍,天天忙著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籃球賽訓練;一個好閨蜜胡佳蕊,不是跟班導外出調研,就是到處聯誼到處玩,聚會蹦迪的照片發得全世界都能看見……”
江北體育館外的環形車道規劃得美觀有餘實用不佳,肖樂天斷斷續續地睡了一路,朦朧地覺出他師姐開車降速又兜圈兒的時候才搓了搓發涼的鼻尖兒,艱難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睜開眼睛。
他扒著副駕駛的車玻璃打了個哈欠,在撥出的一小灘水汽上畫了一顆星星,抬眼仔細尋找著藏在景觀隔離帶角落裡不大明顯的輔路入口,書接上文似的繼續扯淡,順帶著指揮江陌打轉方向盤:“江北這片兒道路規劃真就一絕,眼看著目的地就在跟前,就是不知道怎麼拐進輔路里面……對面那商場也一樣,下了高架就能看見那個購物中心,就是不知道從哪兒進去,得遠遠地繞一大圈。師姐!師姐!走這兒!”
江陌在學校一無所獲地晃了一遭出來,零零散散地劃拉了一肚子鬱悶。她聽見肖樂天對於嚴思思親朋好友的“中肯”評判,應了一聲先沒搭茬兒,扯拽著已經發散到天邊雲外的思緒猜測專心開車,慢吞吞地點著油門在場館室外找停車位:“剛就想問來著,看你睡過去了,開車繞兩圈差點兒忘了……小米錄後面沒再發訊息?手機資料恢復還得幾天?”
肖樂天倚著車窗晃了晃腦袋:“完全復原這事兒,懸……還是那些七零八碎的聊天記錄和一小部分照片,繫結賬號的平板還被當成遺物燒了,麻煩……畢竟這留作物證的手機已經摔成那個德行,除了資料損壞還有物理損壞,現在能恢復這些已經算是極限——不過就這些聊天記錄也能看出來那個王衍不是什麼好蛋,偷拍、威脅、騙禮物騙錢,嚴思思這個家庭條件,怎麼就被這麼個玩意兒唬得團團轉。”
“嚴思思家裡這個情況,就差在她腦門兒上面貼上兩個大字兒——‘好騙’。”
江陌壓著唇角,沉悶地嘆了口氣出來:“有錢,大方,從小缺乏關愛。小女孩兒愛美,但是因為免疫系統疾病,吃激素做治療,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脆得要命,耳根子軟的話,隨便什麼無關緊要的人指指點點幾句都會傷心,很容易受人利用卻不自知……就是不知道這個王衍打從最開始有沒有真心對待過嚴思思,還是他根本就是一趁虛而入的騙子。”
江陌抵著方向盤,煩躁地壓著車速,跟在路當間橫晃的幾個行人後面:“今兒什麼日子?江北居然這麼多人?哪個明星演唱會?繞圈兒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江北派出所的哥們兒連人帶車守在正門,拉著一個大橫幅下面。”
“今天……聖誕節,沒聽說有演唱會吧?兜圈子那會兒我睡得都能聽見自己打呼嚕的動靜,啥都沒看見——”肖樂天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頭頂,按亮手機掃了眼日期,又抬起頭來在茫茫車海里逡巡半晌,視線輾轉落在靠近場館後側入口的那輛大巴車上,瞪著車貼上面“DRG”三個字母,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今天是CLO的比賽!……但我記得之前官宣參賽陣容的時候,偶像還沒公示,DRG好像是要派二隊上場。”肖樂天猛一激靈,迅速掏出手機上網衝浪,手機螢幕快扒拉出火星,轉頭忽然眨巴著眼睛,嬌俏地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