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正要起身,院外卻已經響起了擊掌聲。墨婉微微愣了一愣,這是御駕將至的訊號,那樣熟悉,又有些陌生。
梨香嚷道:“來了,來了,主子快些去吧。”邊說著,邊拉起她,低身為她整理著袍角。
只聽簾子一響,皇帝已經進了西屋。因著天冷,他秋香色白狐腋箭袖外面罩了件雲龍貂鑲海龍皮的比肩夾,頭上的紫貂家常小帽上猶有幾片清雪,看上起精神的很。
見了墨婉,先是溫和的一笑,待瑾玉、梨香兩人齊施禮退了出去,才到墨婉近前,道:“我怕你回來時住不慣,這裡就一直留著你走時候的樣子,你還喜歡嗎?”
墨婉莫名的有些緊張,點了點頭。
皇帝見她如此,輕環了她的肩膀低聲問:“怎麼了?”
他身長鶴立,墨婉踩著花盆底方至他下顎,此時離得極近,她仰頭看著眼睛,清冽如水,她沒有說話,只伸手撣落了他帽子上的雪片。他一笑,將帽子摘下來,撂在軟榻上,俯首親吻了她的眉心,說:“一切都過去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不是說要建一個院子,冬天暖和,夏天涼快,沒有規矩,沒有人束著你,待這仗打完了,咱們就選個地方,建個院子,不要這些個規矩,好不好?”
她伸手回抱著皇帝,說:“我只當這是在做夢呢。”皇帝想起往日種種,不免心中一澀,將她擁的更緊,輕聲道:“怎麼是在做夢,往後我天天陪著你,你喜歡清靜,我就下道旨,這景陽宮裡就只你一個人住著。”墨婉將頭倚在他頸下,輕柔摩蹭著他領口上翻出的紫貂毛,說:“你別哄我,你怎麼能天天到景陽宮來,全然沒了規矩。”皇帝一笑,下顎抵著她的額頭,說:“我何時誑過你,這裡已經是御用的書房,不再安住妃嬪,朕每日來溫書,有何不可?你只安心就好。”
墨婉有些驚訝,仰頭瞧著他,問:“真的?”
皇帝抿嘴笑著,道:“這裡總是鬧鬼,真真沒有那個妃嬪敢住進來,朕便只好將這裡改成御書房了。”
墨婉憶起過往之事,亦覺好笑,低頭笑起來。
卻覺一支手將她抱緊,下顎亦被鉗住,他低下頭,一下子吻住了她嬌嫩的嘴唇。一切來的有些突然,她下意識的將手抵在胸口,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停了下來,炙熱的嘴唇卻已經滑到她耳邊,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你不想?”
殿外的雪越發大了起來,書案旁燃著的巨燭上,亮紅色的蠟油靜靜的流淌下來,越淌越緩,終究凝成了一顆晶瑩圓圓潤的珠子,書房裡瀰漫著曖昧的氤氳之氣,迷幻而柔情。
墨婉想,她不是不想,就像小的時候,一件期盼太久的禮物,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卻鼓不起勇氣去拆開。
她慢慢的將手移開,劃過他的胸口,撫上那比肩夾領口上的扣絆,芊指輕翻,他只覺脖頸處頓然鬆了開去,越來越熱的身體,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散的出口,驀地將她抱的更緊,隔著柔滑的錦緞長袍,摩挲著她的身體,纖細的腰肢,平滑的脊背,柔嫩的粉頸……他似乎等這一刻等的太久,叫他覺得這一切有些陌生,卻又極其熟悉。
天陰到了極致,像是罩了一塊皂紗,將這個天遮的嚴嚴實實,連月亮也不見了蹤影。大片大片的雪無聲無息的下著,彷彿要將整個宮城都染成潔淨的白色,洗盡鉛華,一切又回到了初始的樣子。
雲龍貂鑲海龍皮的比肩夾隨著她的手臂落到了青磚上,他沉重的呼吸鋪灑在她耳輪上,叫她全身的血脈奔流起來,壓抑了許久的情愫像是沁泡了桐油的火把,被他點燃,再也無法抑制的顫慄侵襲著她,幾乎是撕扯著那腰間明黃的錦帶。
她覺得燥熱難耐,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席捲了而來,真切的吻劃過耳垂,再一次覆上她的嘴唇,叫她眩暈,叫她不能呼吸。
這樣一個綿遠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