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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微微眯起眼睛,他又看了一眼那對老少配的情侶,下一班火車恐怕還要等很久,兩個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你一言我一語的,讓雲中天心裡掠過絲絲羨慕。他和言戰在酒桌上也是這樣的,你一言我一語,句句針對,又句句不針對,雲中天喜歡和言戰說話,但他們很少提及私事,說得大多都是商界的慣詞。

驀然地,他看向月臺,又想起了頭一次見到言戰的情景。

那是冬天,在言戰還沒有認祖歸

宗的前夕。

雪落滿了整個小火車站,雲中天聽陳勉說他那個迷上賭博的老實弟弟雲嘯塵要去火車站和一個賭友見面,作為兄長,他實在不想看到雲嘯塵再怎麼賭下去,輸錢倒是沒什麼,被那些歡場的女子當成冤大頭那就是活笑話了,於是便趁著工作間隙專程來這小火車站瞧一瞧。

本以為是什麼賭博團伙呢,到了地方一瞧,不過就是個氣度都不一般的小丫頭,遠遠看見雲嘯塵和那小丫頭有說有笑,雲中天當時還真以為,這個小丫頭將來可能會變成自己的弟媳也說不定,畢竟雲嘯塵難得喜歡上一個人。

起初,言戰是戴著帽子和圍巾,看不清樣貌的,後來兩人走了一段,言戰脫掉了帽子和圍巾,噓了一口,道【雲嘯塵,你不夠意思啊,我幫你贏了兩次,你竟然不相信我?那莊家有鬼,可能是要破產了!】

……美,雲中天當時只覺得自己內心的一片靜土,忽然裂開了千萬道縫隙,有嫩綠的芽蕊從那乾涸了千年萬年的夾縫裡直直的生出來,在剎那間,這些芽蕊就長得亭亭玉立、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再然後,芽蕊抽節出葉子,長出了花苞,開出了……永不凋謝的花朵。

那天的陽光濃烈,晃得雲中天眼中酸澀,竟簌簌的流下眼淚。他坐在車內,而站在不遠處的言戰就成了一個在他的視線裡移動的光圈,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

當人看到美好的事物,也許都會是那樣的反應,但是對當時已經不那麼年輕的雲中天來說,那種感覺破土而出的衝擊力是一般人幾倍,當場把他擊垮在原地,動彈不得,聲張不得。

他平生第一次做了偷窺者,叫司機一直跟在兩人身後。而言戰當時已經靠著她的網站小有所成,她豪氣萬千的請雲嘯塵去吃火鍋,席間兩人聊得都是賭桌上的事情,言戰還會說一兩句粗俗的大話,惹得性子內斂的雲嘯塵也跟著哈哈大笑,她不像個女人,像個春風得意的驕縱少年,眉宇間並沒有雌雄之分,那雙眸子裡開滿了青春,開滿了雲中天那個年紀再也羨慕不來的青春。

他們倆當時吃飯的地方就是現在這家咖啡館對面的小火鍋店,雲中天看向對面門庭稀落的火鍋店,頹唐的招牌有些無力,裡頭也沒幾個客人。他抿了一口咖啡,面上愈發的陰鬱。

當時的言戰和雲嘯塵是單純的“兄弟義氣”,雲中天本想趁著這股兄弟義氣去靠近言戰,但是很快的,言戰的血統被證明,她成了言忱的三妹,一個了不起的身份。

同時,也是一個將他和言戰劃清界限的身份。

雲中天太瞭解言忱,他護著言戰的心情,就像是他護著雲嘯塵的心情。

在言戰出現之後,雲中天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把言家剷平,怎麼讓

言忱跌個粉身碎骨!如今言忱是猝死了,但是言家,就像一根隨時會從他臥室的天花板上掉下來的一個鐵錐子,總有一天,鐵錐子會掉下來,鑿穿他的腦袋。

雲中天時而為言戰的優秀而驚歎,心裡念著,瞧啊,這就是讓我魂牽夢引的女人,她是那麼的無可比擬;時而為言戰的狡詐而心悸,心裡想著,不成,這女人已經長出了三頭六臂,再不把她收回自己的五指山,早晚,她上了九霄雲外,就再也抓不住了。

早年時,兩人從未相見。直到言戰正式被定義成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