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戰回答,不告訴你。
言忱皺皺眉頭,說,年輕人,急功近利可不是好事。
言戰又回答,老年人,東部策劃誰要是擋著我,我就讓它死得很難看。
言忱又皺皺眉,我只不過是在提醒你而已。
言戰立即回答,用不著。
過了半響,言忱又說,沉住點氣,這是個大工程,你想一蹴而就,得問過很多人。
言戰立刻就不耐煩了,撂下《漫畫世界》,說,大哥,你一點都不相信我。
言忱立刻開口道,好了,信你。
言戰不再理會言忱,繼續看《漫畫世界》,這倆人默契通常都是慢半拍——就在言忱準備開口再詢問的時候,言戰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告訴你怎麼收購的行了吧?老年人,你就不能沉住點氣嗎?恆昌早晚都是死,我是做善事。
小言賦繼續吃冰激凌,言戰就從地板轉移到座位上,坐在言忱的正對面,開始面無表情的敘述整個收購過程,言忱聽到一半就擺手說,好了,虧你想得出來!
這句話聽不出褒揚,在言戰面前,言忱總是給我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我看著這樣的言忱和言戰,實在無法想象那天在公園裡看到的……其實真正住進言宅之後,紮根下來之後,我很少想到那天我看到什麼畫面,因為,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這樣的言戰,和這個看起來還蠻像是家的言宅,至於那樣的言戰或者言忱,我好像……不是很喜歡。
我說言戰像個男人,大抵會傷了這麼多年來很多愛慕她的男士們的心,但事實確實如此。
她帶我出去吃飯、逛街、滑冰、看兒童電影,刷卡的表情和一般的男人別無二致,開車的時候表情尤其如此,抽菸的側臉也是,打保齡球時用手背蹭下巴的動作也如此。
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她從來不會在我面前抽菸,有時候被我碰見了,她也會很快把抽了一半的菸捲別在身後,弄出一本正經表情問我,什麼事?接下
來,就是她不停的左左右右的挪動,我想看她手上的菸捲,她一定不會讓我看到,還一邊說著什麼二手菸有害健康,小鬼,離我遠點!走開!聽話!
當然,也僅限於剛認識那會兒。在家裡,她抽菸都會拿著菸灰缸去花園裡,或者她自己的健身房,在孩子面前抽菸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後來讓我逮到她吸菸,她都是笑笑,轉過身去,繼續吞雲吐霧。
言戰愛賭球,這點曾經讓言忱勃然大怒。她自己設地下莊,贏過兩次,輸過很多次,言忱罰她每晚跪三個小時祠堂,一連跪了一個月,不過言戰看到我時,只是笑笑說,別這麼看著我,多認識幾個朋友而已,人,總該有點小愛好。我偶然聽言齊說過,她那段時間最起碼輸了兩千多萬和十幾輛跑車,竟然還說只是小愛好?
言戰有時候會去賭馬,她還帶我去過跑馬場,可惜我聽不懂她說得那些專業術語是什麼,過年在牌桌上的言戰,就更不用說了,反正對於賭博,言戰真是讓我見識了,什麼叫清醒的賭鬼。
我真的,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熱愛賭博的女人,這樣的男人,倒是一抓一大把。
賭球事件並沒有以跪祠堂終止,言戰就像個慣犯一樣,又在一次“聚賭”中被言忱連夜從什麼地方給硬是拽回家了,當晚,我和小面瓜(言賦)就躲在冰箱後面,一人一邊,看著站在客廳裡的兩個人,這大概也是第一次,我見到言戰發那麼大的火,也可以說,是我第一次經歷家庭戰爭這種事情。
——沒人說話,客廳裡靜極了,老陳管家倒了兩杯醒酒茶上來,言戰坐在沙發上,把她嘴巴里一直嚼著的口香糖吐在了醒酒茶裡,站起來,走到冰箱這裡。我和小面瓜(言賦)只好捂住嘴巴,憋住氣。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