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被咬的發白的牙印，很委屈的看著李陽，淚珠跟豆子似的順著白嫩的臉頰向下滾。

李陽看的忍不住心疼。

也許是人到中年的原因，他變得特別喜歡孩子，然而對於一個連老婆都沒有diao絲來說，孩子也只能在夢中才能擁有。

所以每當有閒時，他總是會在口袋裡裝滿零食，然後跑到小區的幼兒園陪孩子們玩耍。

這個習慣被他那幫損友們無數次調笑，可他還是樂此不疲。

眼前小不點淚眼婆娑的模樣，可真是把李陽心疼壞了，急忙伸出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而他的這個小小舉動卻讓孩子的眼睛裡綻放出驚喜至極的光芒，光芒閃到他的心裡，讓他的心不由顫了顫。

李陽的手頓了頓。

孩子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晶亮的眸子暗了下來，滿目的驚喜也化作了濃濃的委屈。

她咬了咬嘴唇，細小的手臂動了動。

李陽清晰的看到，她的小手不停的握緊、鬆開，再握緊、再鬆開，連續重複了好幾遍。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似的，一點一點的把手伸向李陽衣角，她小手抖的厲害，像是害怕被發現，又像是害怕被拒絕，滿是委屈的淚眼也有些躲閃。

顫顫巍巍、哆哆嗦嗦。

李陽無法想象這個孩子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把手伸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鼻子突然發酸。

孩子的小手終於觸碰到了本就離她不遠的衣角，就像是怕被李陽拒絕似的，她飛快的抓住衣角，死死地把衣角攥在小小的手裡。

李陽下意識的看向孩子的小手，卻見她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手臂更是抖得厲害，然而那隻小小的手卻攥的更緊，原本細嫩的手指竟因太過用力隱隱發白。

他不禁抬眼向孩子看去，卻見孩子滿淚的眸子裡哀傷至極，滿是乞求的看著他，就像是一隻即將被丟棄的小狗一般。

“爸爸，爸爸……”

孩子嘴裡無聲的喊著，一遍又一遍，明明沒有聲音，李陽卻感到這兩個字不斷的砸在自己心裡，讓他的心不住的顫動。

李陽穩了穩心神，不敢再看孩子的雙眼，他下意識的看向那個自稱成是院長的女人。

卻發現她竟痴痴地望著孩子，紅紅的眼睛裡有憐惜，有同情，更有著說不清的身同感受。

李陽的心慌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女人，還有這個讓他忍不住心疼的孩子。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複雜情況，四十年的人生經歷無法給他絲毫幫助。

李陽看著孩子的嘴巴，臉上露出最慈祥的微笑柔聲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他還是不敢看孩子的眼睛。

“彤彤。”

孩子的聲音異常的低，要不是他聽得很認真，可能都不知道孩子已經回答了。

“叫彤彤啊，真好聽，能告訴叔叔是誰幫你取的嗎？“

“爸爸。”

“原來是爸爸啊，那你爸爸呢？”

孩子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哭，但她又不哭出聲音，只是沉默的流著淚。

李陽知道這樣的哭最傷人，不管是對身體，還是對精神。

他愈發心疼這個孩子。

這麼一小小孩子，眼神裡的訊息卻複雜的讓人難以想象，她還那麼小，只有一丁點大，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眼神？

爸爸，爸爸……

孩子無聲的呼喊聲似乎又在耳邊響起，李陽的心裡一跳。

難道，難道她真是我的女兒？

李陽好笑的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自己最後一次戀愛結束的也有10多年吧，而看這個孩子的模樣，應該才3歲大小，無論怎麼想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