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煦,馬上回房間。不然明天轉特護。”韓子越冷冷地說。
特護?他這一鬧就要被綁在床上一個月,也太過悲慘,我勸說,“柏煦,行了吧,發洩夠了就給自己留條後路。”
“後路?呵,我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冷笑,邊說邊抄起一把椅子,朝窗臺上砸去。
韓子越面無表情地彎腰,撿起剛才砸壞在我腳邊的一隻凳子腿,朝柏煦走過去。
柏煦也不動,手握一根木條,似乎在等他。
“喂,你們倆夠了吧!!”還真打啊?!我忍不住吼道。
他倆相距不到三米,都轉過頭看我,我卻被那四道倔強而犀利的目光刺激到了,又說出了一句不經大腦的話——“要打也先把傢伙扔了!”
倆人一怔,好像比賽選手聽到一聲號令,齊齊丟了“武器”,韓子越率先飛踢一腳,柏煦用手一擋,仍是向後一個踉蹌。
他卻反而笑了,馬上****回去。
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我倒反而鎮靜了,嘆了口氣將門鎖好,又從急救箱裡拿了一些止血包紮的工具。
然後坐等,大約一刻鐘過去,兩人都掛了彩,氣喘吁吁地僵持著,我上前一步,說,“雖然我現在仍然打不過你倆,不過,”我將一個針管遞給韓子越,說,“我現在加上韓子越對付你,是綽綽有餘了。”
柏煦先是一怔,旋即嘴角勾起一個邪氣的笑容,說,“想來試試麼?”
“這件事傳開來對你倆都沒好處,尤其是你。”我指指柏煦,“所以,我的建議是,咳,先把臉上的傷口處理好,然後我倆送你去特護待一晚,明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們倆似乎都聽得很有興致。我汗了一把,繼續說,“這樣,你不會被停職調查,你也不會被禁足數月。不過這裡砸壞的東西柏煦你要負責賠償。現在,先把血跡擦了,殘局清理一下。”
不知他倆是真的打累了,還是聽進了我的話,都乖乖地行動起來。
於是,半個小時後,活動室的門再次開啟時,一群小護士看到的就是——乾淨整潔的休息室裡,韓子越扶著已經鎮定下來的柏煦,兩人神情毫無異常。
我則笑著說,“剛才我們修理了一下活動室的椅子,不過有些也實在太老舊了,柏煦為了讓各位醫護人員和病友們有更好的環境,所以,他決定出錢給整個療養院換新的桌椅板凳!”
就差一陣熱烈的鼓掌了…見沒什麼噱頭,看客們才散去,我稍稍鬆了口氣。
到了特護,韓子越將柏煦鎖在房間裡,才回到休息室處理傷口。
“好像塗得多了…”我戳了一下他那掉渣的臉,方才為了掩蓋傷痕,我給他倆稍稍偽裝了一下,“像個唱戲的。”
他塗著厚厚粉底的臉仍是黑了黑,轉身去把臉洗了。
我接過他手中的棉籤和藥水,說,“我來吧。”
棉籤碰觸傷口的時候他似乎是本能地往後躲了躲。
我將棉籤湊上去,笑道,“你還真是不喜歡別人靠近啊。”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說,“不用了。”
“可是不上藥…”你的傷就好得慢,說不定還會留疤,你那冷臉再加個疤,就成夜叉臉,你出去嚇人啊!
鬆開我的手,韓子越站起身,說,“沒事,我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
我怔怔在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心酸,有些人的心境和想法是我們完全不能體會的,因為我們就像在不同的世界長大。
拿著碘酒和棉紗,我邊往外走邊說,“我去下病房。”
韓子越沒有出聲,我也沒敢看他陰森森的臉。那兩個人,天生就有仇似的。
走到柏煦的房間,他仰面躺在床上,房間裡沒有燈。沒上藥就睡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