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伍最前方的宇文軒不知什麼時候慢下了腳步。轉眼間便與易玲瓏並了肩。
桃花眼有意無意地向後掃了一掃,宇文軒彎下腰湊到易玲瓏臉旁,字眼和著熱氣直鑽進她耳朵孔裡,吹得她大腦一陣暈眩:“想什麼呢,瓏兒?想的這麼出神,臉都紅了。”
她的臉之前有沒有紅易玲瓏不知道,不過被宇文軒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名目張膽地做著曖昧地舉動,她的臉登時便很不爭氣地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根。臉上燥熱地只想淋上一大桶冰水去去肝火。
可恨宇文軒偏不肯輕易放過她,桃花眼望著她一臉的通紅滿意地彎了彎,熱氣再接再厲往她耳朵裡鑽:“讓我猜猜你在想些什麼?嗯,難道……莫非……你還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話音最後已是帶了明顯的笑意。
易玲瓏頓時大窘,只想就地找個縫把頭埋進去了事。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那個意亂情迷的晚上,那個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晚上!!!
那天晚上。宇文軒一把火將拓跋宏二十萬大軍燒了個乾淨;那天晚上。宇文軒帶著她夜上麒麟山,站在山頂上俯瞰十里餘燼映月妖嬈;那天晚上。宇文軒一手擁著她,一手對著腳下無邊江山指指點點;那天晚上,風微薰,月尚好,她被圈在宇文軒的懷中只能仰頭看著他一個人。
頭頂上的那個人,眉如墨畫,眼似寒星,完全不像是人間的生物一般。他立在山頂上,夜色中兩鬢長髮隨風飄逸,雙眸映著山下地火光忽明忽暗,一明一滅之間,似乎多了一些平日裡未曾留意到此時又說不清楚的東西,嘴角勾起的一絲既邪且魅的笑意,像是在玩味著什麼,滲著點點地冷意,又透著絲絲的歡愉。
他若不是天上的謫仙,那便是妖界的精魅了。否則為何會在一蹙眉一揚手之間都帶著蠱惑人的魔力一般,讓人只要望上一望他那雙狹長的細眼,便會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只想就那樣一直望下去,望下去直到永遠;還會讓人心猿意馬如小鹿亂撞,直想親手摸一摸那雙好看的眼。
“這樣好看的一雙眼睛,若是能親手摸一摸,曉得這樣好看地眼睛摸上去是怎樣的一種觸感,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易玲瓏在心中默默感慨著。而實際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的時候,她的手已經順從內心地意志攀上了宇文軒地臉龐。
觸手……滑膩,還有些沁骨地冰涼。那涼意像是活物一般,瞬間便順著指尖一路漫延到了心裡,立時便平穩了她那一顆慌亂不安的心。
宇文軒只一怔,目光自遠方收回,垂目看向了懷中地人兒。桃花眼彎了彎。臉上笑意更濃。
手腕上倏地一緊,那隻不安分地手被宇文軒抓了個牢。同時腰間跟著一緊,原本是斜靠在宇文軒懷裡的動作,轉眼便成了與他面對面直視的姿勢。
宇文軒一手握著她的手,另一手託著她的腰,桃花眼在她臉上上下掃了兩遍,直掃得她粉頰緋紅,羞色滿面。方才笑意濃濃道:“怎麼,不生我的氣了?”
生,生氣?和宇文軒擺出這麼一個曖昧的造型,她已經羞得顧不得去生氣了。此時的她,後腰被宇文軒緊緊按住,小腹貼在他身上貼得是那麼嚴絲合縫,一隻手還被他牢牢擒住,全身上下,除了只能將一顆腦袋盡力向後傾一傾靠一靠,再無半分可動之處了。
這。這不是擺明了要被吃豆腐了?而問題地關鍵是,此情此景之下,她應不應該掙扎上兩下呢?
不掙扎吧,拓跋宏的前車之鑑猶在眼前。那混在這酒氣口氣的惡臭味道似乎還徘徊在鼻間揮之不去,嚇得她再也不想和異性有任何親密的接觸了。掙扎吧,她自知沒那個實力鬥不過宇文軒,而對付拓跋宏的那一“絕”招,不知為何,物件換作了宇文軒,她就無論如何下不了腿了。
唉,做人難。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