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閒話八卦,因是身處皇宮之中,皇上太后俱都正在殿中,是以聲音並不敢過大,儘管如此,講至興頭精彩之處,縱是細聲私語,也能嘰嘰咕咕響做一片。
然而,與這一片熱鬧的盛夏夜景不相稱的人也有。比如,這熙澤國的玲瓏郡主。
此時,易玲瓏正死死拽著她那斷了半截的曳地長裙,矮身躲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腦袋縮得不能再低,恨不得縮回到肚子裡去再不要見到人也不要被人見到她才好。一副堅實有力地小心肝臟咚咚咚咚跳得好不歡快。好似亂撞的小鹿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適才大殿之上,宇文軒趁著四下裡無人注意之時貼著她耳根問得那句話,便如一把紮在她指尖上的利刃一般,一下子便將得意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她從暗自的陶醉中刺醒了過來。
覺察到的,除了十指連心地疼痛之外,似乎還有種空落落地失落感。內心深處裡彷彿有個什麼東西嘩啦一聲破碎了。很重要的某個東西,卻怎麼也叫不出它的名字來。不知道那樣東西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進駐了她的心裡,而一直以來她似乎也從未曾感覺到那樣東西存在過,直到剛才的那一剎那間,宇文軒問話出口的那一剎那間,她終於第一次覺察到了那東西地存在。並且真真切切感覺到了那樣東西的破碎。
胡亂找了個藉口打發了宇文軒,也不管那答案是如何地蹩腳。易玲瓏再也顧不上什麼皇家的禮儀不禮儀,別人的目光不目光,彼時的她腦海中所能想到的,便只有趕緊找個的地方躲起來,一個看不見任何人地地方,一個任何人看不見她的地方。
好在這大殿之上。除了宇文軒之外,倒也再不會有幾個人會去關注到她,而彼時宇文軒的注意力又在他老孃地牽引作用下。轉移到了他那眾多的標緻妹妹們身上,哪裡還顧及得到她呢?
再加上這場消暑地晚宴也已近了尾聲。酒足飯飽外加甜點果品之後,三三兩兩已不時有人起身告退離席,席位上早已不勝多少人在了,是以易玲瓏這番不告而別的舉動,倒還真是一點波浪都沒能成功地折騰起來,順利得不能再順利,順利得連易玲瓏自己都不免有些驚訝。
拽著裙襬蹲牆角畫圈圈,畫了大半晚上畫的手指頭都要酸掉了,易玲瓏想破了她的小腦袋,依然還是沒能想明白心裡面那個碎掉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也沒想明白那東西怎麼好好地就會碎掉,更令她搞不懂是,心裡那汩汩而來,不容她忽略不見的哀傷感是從何而來,似水般流長,如笛聲般幽咽,淡淡的,軟軟的,想止止不住,想抓抓不著,勢頭又像是一株瘋長起來的藤蔓,纏繞在她心臟的每一處,難受得她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瘋掉了。
心頭一股莫名的情緒,由酸化作悲,再由悲化為氣,氣到無可奈何之時,原本畫圈圈的手指頭下意識地就搭上了裙襬。
觸手只覺這布料又柔又軟甚是好揪,而那布料邊緣之處又恰恰細細密密一圈線頭,簡直就是特意供她去揪似的順手,忍不住就想拽著那一圈柔柔軟軟的線頭不停價地揪扯起來,一邊揪扯口中還一邊唸唸有詞:“死宇文軒!壞宇文軒!妖孽軒!混蛋軒!天殺地剿人神共憤百年不遇超級暗黑魔頭軒!揪死你揪死你,揪著你的頭髮把你的毛一根一根統統拔光,把你拔成白斬雞,看你還敢到處留情,看你還敢逢人就拋媚眼!白斬雞白斬雞,看我把妖孽軒拔成白斬雞!”
拔得太興起,只覺得如此這般做法委實解氣,至於究竟解的什麼氣,她又為何而生氣,卻已然忘記得一乾二淨了。一時間揪個無止境,揪得地上細細白白的線頭落了一地,揪得腿上的裙子短了一圈又一圈。原本就是斷了半截只到膝蓋下方的裙子,經她如此揪扯,轉眼便只能堪堪遮住一截大腿了。
然而這短到大腿根部的裙子揪起來未免有些不太順手。此時易玲瓏揪得正在興頭上,哪裡能夠停的下來?轉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