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隨後繼續閉目假睡,面上雖然依舊平靜但是他的手卻是抖動不休。
矮胖老者的奇怪表情引起了凌峰的好奇,凌峰腳步不由一頓,投過去幾分注意力。
最左邊負責定價的年輕術鍊師臉上閃過一絲激動之色,但是他很好地掩飾了過去,看著擺放在面前的一株半尺長、沒有任何葉片鮮豔若血的小草,朗聲誦道:“血洗草,特殊煉章原料,定價一千枚金幣!”
拿來血色小草的是一名眉心有顆黑痣的年青人,一聽自己的東西被評定價值一千枚金幣,他立即激動得滿臉通紅。
這株“血洗草”是他在草原中意外覓得,根本沒有花費一絲一毫多餘的精力。當初他也只是看這株草兒生長得奇怪,這才出手將之採下,等拿來分會出售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這株血洗草除了葉片掉落之外枝幹仍然鮮豔若初,倒是有幾分奇妙。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只是抱定一試的態度前來,此刻聽到這株怪草竟能被評定為一千枚金幣,哪有不喜出望外的?
方才中年冒險者出售五星魔核的一幕全部被他看在眼中,對他們這些中低層冒險者來說,獵殺五星魔獸簡直是不可想象的難事,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根本承擔不起。即便如此那人也不過獲得一千枚金幣罷了,而他輕輕鬆鬆卻能獲得等額的回報。至於血洗草究竟是何等特殊原料,他根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激動之下,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年輕術鍊師同樣難以抑制滿心的激動,在紙契上寫字的手指都禁不住微微抖動了起來,眼看著紙契正要達成,突然間一聲輕語插入其中:“慢著,貴商業協會以區區一千枚金幣就要收購這株葫曦草未免太欺人了吧?”
話語聲雖輕卻清清楚楚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本就滿心激動的術鍊師手一抖登時將紙契劃破!
矮胖術鍊師再也忍不住了,目中恨意一閃而過,身體當即半坐而起,冷視著人群中說話之人:“哼,我奧羅商業協會自己收購自己的東西,用得著別人置喙?你是何人,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眾人循著視線望去,只見人群中說話的乃是一名身著白裙、姿若松竹的女子,她面上罩著一層薄紗,整體看來平淡無奇,但是女子一說話卻帶給人一種無比沁心的味道——正是沐雨霖!
縱然被指責,沐雨霖的語氣仍然是不慌不忙,令人無端覺得信服:“我只是將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罷了,至於如何交易完全是你們的事情。”頓了頓,她又道:“若是他完全知情,貴閣以如此低價收購自然是你情我願、無人可以干擾。但若是仗著一身所學心存欺瞞,卻未免有辱術鍊師這一職業了。”
指著面前葫曦草,沐雨霖道:“葫曦草與血洗草雖然長相極為近似,但是從葉片顏色卻完全可以劃分出來,前者葉片呈現淡黃色,而後者則是深橙色。兩者形態相似,價值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利用前者可以令高階晶章煉製成功的機率提升至少百分之五十,一旦有葫曦草出現,任何一名稍微懂行的高階術鍊師都願意以十萬枚金幣將之收購!而血洗草不過是一種特殊原料罷了,充其量可以供中級晶章變異之用,兩者價值的差別猶如雲泥。”
經她提醒,原本一臉興奮的黑痣青年剎那間如同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的眼神立刻變得遊移不定,越想越是覺得當初自己好像確實看到手中怪草葉片為黃色。可惜那時未曾在意,現在葉片掉落更加難以分辨了,可是直覺告訴他沐雨霖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見沐雨霖清晰地道出了其中奧妙,矮胖術鍊師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他喝道:“哪來的瘋丫頭,就憑你信口雌黃就可以侮我奧羅商業協會的名聲不成?這明明是血洗草,哪來的黃色葉片?給我趕出去!我們蒼穹分會不歡迎你!”
負責鑑定的年輕術鍊師也重新起草了一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