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乾,一碟鹽水花生,這就是今天的晚飯。
沒肉!
蔡三炮說兔子山上的兔子氾濫成災,不打打不用追,走著走著就有兔子主動撞死在你小腿上,附近的村民都拿兔子肉做主食。
唐重恨不得把蔡三炮給拉過來,對著他的耳朵嘶吼:兔子呢?兔子呢?
當然,這麼做也有可能會引起蔡三炮的極度恐慌,他把屁股一撅,雙手豎起兩根手指頭放在耳朵邊,紅著眼眶說道:我就是兔子。
那個時候,你說唐重要不要把他煮熟吃了?
唐重真是餓壞了,捧著飯碗嘩啦啦的喝了兩碗稀飯。蘇山也不嫌棄這地髒飯差,也端著飯碗小口的吃著。
她吃飯的模樣不像是很有食慾,但是樣子看起來卻讓人很有食慾。
老酒鬼捧著瓶老茅臺當寶貝,美滋滋地說道:“這酒還是先存著。等著有客人來時再喝。咱們爺倆今天就喝點梅子酒。”
他還真是不把唐重當外人。
說著,就從飯桌底下摸出一個黑乎乎的小罈子,沒有杯子,用兩個乾淨的大碗裝酒,自己倒了一滿碗,又給唐重倒了大半碗。
“爺爺,你不是有酒嗎?怎麼還要去找人賒酒?”唐重疑惑的問道。
“你不懂。”老酒鬼大手一揮,很是硬氣的說道:“手有餘糧,心裡不慌。手頭上留點兒酒,心裡才安穩睡得香。不趁著有酒的時候先賒一點兒,要是等到酒完了再去賒,偏偏又賒不到,怎麼辦?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人還活不活了?再說,閒著也是閒著,吃飯之前去李寡婦門口打個轉,也就是幾步路的事兒”
“”唐重啞口無言。他一直以為自己寧死不吃虧拼命佔便宜的性格遺傳自大鬍子,可是,大鬍子這個人雖然出手狠辣,但是骨子裡又有著非常公正重義的一面。這讓唐重心裡經常會產生這樣的疑惑:大鬍子是不是我親爹啊?他經常打我,偶爾殺我,我的性格又不像他,最關鍵的是長的也不像啊。
“李寡婦這人也忒小氣了。”老酒鬼抿了一口酸辣酸辣的梅子酒在嘴裡,很是不滿的嘀咕道。“不就是欠她一點兒酒錢嗎?連院門都不讓人進去。”
“你欠她多少酒?”唐重問道。
老酒鬼想了想,說道:“你是問壇數還是問年份?”
唐重虎軀一震,說道:“要是壇數呢?”
“記不清了。”
“要是年份呢?”
“大概十五年,也有可能是二十年。”老酒鬼陷入了漫長的思考當中。“反正是從她嫁給李二狗開始釀酒的那一年起。我記得不記得不打緊,李寡婦記著就成了。”
“………”唐重的虎軀震了又震。欠了人家二十年的酒錢還能活著,這老頭子在這村子裡面得有多好的人品啊?
“你們來的正好。”老酒鬼說道。“明天就去把酒錢都給我結了。我要讓李寡婦知道,讓全村的人都知道,我老酒鬼說話算話,欠債還錢,絕不抵賴…賴帳的是王八蛋。”
“那我要是還沒來呢?”唐重小心問道。唐重要是不過來,老酒鬼怎麼還人家這筆錢啊?二十年的酒錢,那可不是筆小數目了。
啪!
老酒鬼把手裡的酒碗往桌子上一拍,吼道:“你現在不來,以後來不來?就算我死了,我的遺言也就只有一條,把我欠村子裡的債給我還清楚”
唐重陪著笑臉,解釋著說道:“我就是這麼一說,就是這麼一說。我早就想著要過來看爺爺了。就是就是事情太多了。我爸也是,他是公務員,還是單位裡面的大領導,手底下管著好幾百號人呢。他要是離開,單位裡面是要出大事的。所以,他也沒辦法過來看望你。不過,我們心裡一直念著你。這一次我向公司請了幾天假,就帶著朋友過來看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