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李巖正欲動身去追,卻聽背後玄悲默然道:“李居士,既然賊人已經退去,窮寇莫追,謹防上當。”
李巖深吸了一口氣,呼吸之間,將吸納入體內的灰衣人的真氣煉化,只覺得第九個竅穴一陣震顫,竟似要凝練成功了,當下便是停了腳步,呵呵笑道:“多謝和尚提醒了,只是,你的傷勢如何?”
玄悲慘笑道:“雖然十分嚴重,但總算是姓命無礙,只是貧僧沒有想到的是,昔曰好友,竟然會對貧僧痛下殺手。”
李巖明知故問道:“素聞姑蘇慕容氏大名,那慕容博不是已經於二十多年前去世了嗎?怎麼會在此現身殺人?”
玄悲道:“貧僧本也一直以為慕容博已經謝世,但月餘之前,貧僧去藏經閣翻閱經書之時,偶然發現一名灰衣人在閣內偷閱鄙寺武學典籍,因貧僧早年曾與慕容博有過些許交情,所以,心下便對此起了猜測,未成想,竟惹來了殺身之禍。”
說到此處,玄悲微微一頓,旋即又道:“李居士可是疑惑慕容博為何要裝死,為何要殺貧僧?”他見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當下不由得為之一聲嘆息,道:“此事須得從三十年前的一樁恩怨說起。”
“和尚只管說來,我倒要聽聽,姑蘇慕容氏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李巖淡然笑道,眉宇之間,卻是全然不在意的神色。
玄悲適才見到李巖輕而易舉的擊敗慕容博,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測,如若插手此事,說不得於天下武林是件好事,當下便即應聲道:“三十年前,那一年,慕容博二十八歲,正是縱橫江湖,風頭正盛的時候,突然一曰,他找上門來,對貧僧師父靈門方丈說及,北地遼國有大批武林高手要潛入中原奪取我寺七十二絕技,他那時正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豪俠,貧僧的師父自然是深信不疑,當即便是讓我師兄玄慈邀請了當時一批一流的中原武林高手前往雁門關阻擊遼國高手。”
“貧僧的師兄玄慈,實是我寺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一身佛法武功,具屬上乘,當時領袖群雄,在雁門關外,接連截殺了幾批遼國武士,但並未發現什麼武林高手,直到後來,終於來了一對遼國青年夫婦抱著他們剛滿月的嬰孩前來,雙方一動手,那遼國青年果然是頂尖的高手,玄慈師兄只當是慕容博訊息無誤,變動了殺手,誰曾想,那婦人竟然絲毫不通武功,被一擊殺死,那嬰孩也墜落在地,生死不知。”
“那位遼國高手,遭遇喪妻喪子之痛後,終是大怒出手,接連將一群中原高手殺了個七零八落,我師兄玄慈也不敵重傷,但那遼國高手一番殺伐之後,卻似回過神來,竟然在石壁上刻下幾行字後,跳下懸崖,我師兄玄慈對此事大感疑惑,便與倖存的幾位中原高手拓下了時刻,找人翻譯,這才知道,原來,那對遼國夫婦乃是為了探親,根本不是為了搶奪少林寺武學典籍而來,為此,玄慈師兄大感愧疚,急忙回到少林寺,向師父靈門方丈稟明此事。”
“當時,師父他老人家對此十分震怒,當即便書信與慕容博,令他前來少林寺解釋其中的原委,但是,足足一年多的時間,慕容博始終未來,師父大怒之下,便是準備動身前往燕子塢,誰曾想,未及前往,便傳來了慕容博練功走火入魔而死的訊息,師父他老人家與玄慈師兄以己度人,以為慕容博也是遭人欺騙、誤得訊息,這才因為愧疚,而導致走火入魔身死,所以便對此事便閉口不言,不久之後,師父他老人家便因為心中愧疚坐化,由玄慈師兄接替了本寺方丈之位。”
說到此處,玄悲不由得為之一聲嘆息,道:“可惜,師父和師兄他們,到底還是小覷了慕容博,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在詐死,卻害得師父他那人家因愧疚而坐化,唉這人人心險惡,當真是讓人難以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