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沒有人來給他醫治,他們根本就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驟然,他心頭渾身一股戾氣。
他覺得這個村子的人都該死,他們都不該配活在這世上。他若是死了,就算是化身厲鬼,也要讓整個村子替他陪葬。
——分割線——
按照族規,葛瓜必須要在祠堂裡面壁思過整整三日之久,而且在此期間除了有人給他送飯之外,他絕對不可以跟其他任何人有所接觸。
因此,當祠堂那扇沉重無比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條狹窄的縫隙時,一直處於精神萎靡狀態中的葛瓜,才勉強打起一點精神,用他那雙早已疲憊不堪、毫無生氣的眼睛,朝著那道縫隙望去。
然而由於視線太過模糊不清,他只能隱約看到似乎有個人影站在那裡。
還沒等葛瓜來得及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對方竟然毫不猶豫地抬起腳用力踹向他,完全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葛瓜猝不及防,他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並緊緊捂住剛剛被踹到的部位。
“小雜種,你也有今天啊!哼,上次竟敢對老孃動手動腳的,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聽到這個熟悉無比的聲音,葛瓜立刻就知道來者何人——正是葛三娘。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麼快就迫不及待地跑來自己面前炫耀示威。
“你叫我小雜種,那請問你自己又算個什麼東西呢?”葛瓜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葛三娘顯然被葛瓜的反駁給驚呆了,她萬萬沒料到,都已經落到這般田地的葛瓜,居然還有膽量回嘴頂撞她。“好啊你,反了天了你,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葛三娘揚起手,又給葛瓜一巴掌,外加十幾腳。
這時,一個人衝進來攔住了她,“三娘,你別衝動!”
因為這人,葛瓜才有機會稍稍喘息片刻,不過,來人他也是熟的很,是葛瓜的大叔,葛方。
“大哥,你攔我幹嘛?這小雜種就該好好教訓一頓!”葛三娘怒氣衝衝地說道,彷彿要將葛瓜生吞活剝了一般。
“再怎麼說他也是你侄子,他如今已經受了板子,你這一腳未免也太重了。”葛方面上一副勸解葛三孃的模樣,內心則恨不得能自己上前踹死這小崽子。
葛三娘冷笑一聲,“大哥,如今你站出來裝什麼聖人?”
“他能落得如此下場,不是因為你和爹說,他私底下說爹是偽君子,偽小人,還說他看不起爹麼。”
“如今又在假惺惺的,充什麼好長輩。”
葛方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別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真吵,葛瓜覺得這兩個人就是來給他添堵的。這對兄妹就沒一個是好的東西,都是一丘之貉。
他有些累了,本來傷得就不輕,又硬生生地捱了葛三娘幾腳,如今他只覺得眼皮好似千斤重,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至於那對還在據理力爭的兄妹,他也委實沒力氣去管了。
“瓜兒。”朦朧間,他好似聽見了有人在呼喚著他。
是父親來接他了嗎,他一個人孤苦活在這世上,父親終於要來接他了麼。
他想問問父親,為什麼當初要拋棄他,為什麼要獨留他一個人世上。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的那道光,可下一秒,他的眼皮便重重地闔上了。
“瓜兒。”那道聲音再一次呼喚他,可待他想聽清聲音的來源何處時,便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我是貅霖,我是貅霖啊。”
貅霖?誰是貅霖?他怎麼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是誰在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