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忘川,沾染太多俗世氣息的神格才能躲避天道的追捕。
最後一次見他,是他與魔尊大戰結束,他強撐最後一口氣來到忘川。
黎一身白衣,從頭至尾都是那般纖塵不染,他看著自己到來,朝著自己露出一抹淺笑,彷彿以往的數千年歲月。
“我要走了,臨別之前再來看一看你。”
“三青那傢伙,總是吵吵嚷嚷的,如今倒是先我一步,本來支開他就不想讓他摻和啊。”
“好在我為他留了一魂,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那傢伙。”
若不是三青在最後時刻替他擋住了大半攻擊,他怕是根本撐不到這裡。
“黎,”司徒稔不由開口,他知道這大概是此生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黎卻是朝他揮了揮手,神情還是那般溫和,“阿稔你還好保重,若是哪一天累了,多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其實也很美好。”
司徒稔微紅眼眶,他身為冥府之主,一生見慣生死離別,但在看到黎徹底消散的那一瞬間,還是難以抑制心情。
“或許我們還有重逢的那一日。”
重逢,是的當初黎臨走前說對那一句重逢,卻時隔了數千萬年。
每每午夜夢迴,他都彷彿看到黎站在他的小院窗前,見他來時,朝他遞出一杯海棠醉。
司徒稔思緒回籠,再次看著如今這個黎,說不心酸是假的,說不想念也是假的。
但就像他說的,事情已經過去千萬年,現在再去追究已經沒意義了,再者當事人都出面了,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也沒資格再說什麼。
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彥殊,心中暗自吐槽,果然是天魔血脈,這蠱惑人的本事真有一套,居然讓神尊轉世也如此死心塌地。
隨即,他又轉向玄錦,語氣淡然道,“罷了,你既然如此信他,那就隨你,只是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玄錦看向彥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就連眼神中都流露出些許的溫柔:“不會的,我永遠不會後悔。”
司徒稔沒做聲,朱顏倒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在旁一直目睹的祁祀,心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落感。
他不禁開口,“閣下如今算是故人,還是那位?”他的本意是想問,他現在還是不是玄錦,是想起前世記憶的玄錦,還是說現在這個根本就是那位神尊。
“祁祀,你在說什麼?什麼那位不那位的,話說,我剛才都沒問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玄錦眉頭緊蹙,疑惑地問道。
……
呃,得了。他就不該問,如今這個徹頭徹尾的肯定是玄錦本人沒錯了。
“這不是擔心你,擔心魔尊麼。”祁祀直接打起了馬虎眼。
“那個我說,我們是不是現在要趕緊去三千魔窟了?”朱顏同學弱弱的舉手發言。
實在沒辦法啊,這裡一群全是大佬,她的身份放在這裡根本不夠看,哪有資格多言什麼。
“走,你帶路。”玄錦第一個起身,他將彥殊背在背上,一副迫不及待就要出發的架勢。
“我也去,好歹本王也能算戰力。”祁祀道。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著一起湊熱鬧。再說,魔界他還沒怎麼去過呢,這次倒是能一起看看。
“那個,我不去。”司徒稔的話剛說出口,眾人的視線就紛紛落在他身上,特別是玄錦,一臉質疑。
他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我無法踏出地府。”
玄錦疑惑的朝著祁祀看了一眼,祁祀連忙替他解釋道,“這一點我能作證,他受了詛咒,無法踏出地府半步。”
什麼樣的詛咒,能讓掌管輪迴的冥道真神被困於此,不能外出。
玄錦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