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玄錦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人,他覺得還有些可能。
但你要說玄錦私底下把人約出來再打,這就十分的離譜了,而且是離譜到家的那種。
在他心中,大師兄雖然不是那麼溫和的人,但也絕對不會是在背地中欺負其他弟子的人。
他只會當面呼你,但不會背地裡捅刀。
大概,只有彥殊的神情有幾分意味不明的複雜。
他那種複雜,不是因為玄錦欺負人而對他失望,而是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他的臉上不帶任何其他表情,只是一直默默盯著玄錦紅腫的那半張臉。
褚嬅會動手打他這件事,其實也是彥殊沒有料想到的。
他以為褚嬅至少會先了解情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出來把他打一頓。
但就算料想到,他也還是會這麼做。
本來以為那是收徒大典的事情會讓玄錦徹底看清楚,但他後來才發現,就算他看清楚又怎麼樣,他對褚嬅還是割捨不下。
不讓他徹底的明白自己在褚嬅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地位,他能幡然醒悟麼。
不過,看著他雪白的臉頰上多出來一個巴掌印,他還是很心疼的,他那麼高傲的人,怕是第一次被打臉頰吧。
為此,彥殊連帶看向褚嬅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善。
當然,這些褚嬅他們也都是不知道的。
“弟子沒有狡辯,師尊是你不相信弟子,所以便一心認定了弟子,就是傷害六師弟的人。”或許是為了給自己辯解,玄錦隔了許久才開始解釋。
玄錦倔強的聲音傳遍所有人的耳中。
那種倔強中又帶著幾分脆弱,突然給人一種很大的反差感,讓人十分的動容。
他只是靜靜的跪著,就好像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但還是十分聽話的,筆直的,跪在那裡。
聽著他的這番話,褚嬅微微蹙眉。
再結合他臉上的神情,又覺著幾分的不忍,難道真的是自己想錯了,玄錦真的不是背後之人。
可徐子寰親口所說,又怎麼會有錯。
再說,徐子寰和玄錦平日也沒有什麼接觸,又為什麼要誣陷他。
“那你且說說,如不是你,又會是誰?”
他原本有幾分不忍,畢竟玄錦也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自己不該這麼傷他的心。
但一回想到,徐子寰那滿身的傷,就無法讓自己再冷靜下來。
玄錦他怎麼敢的,他怎麼敢的。
他怎麼敢傷害子寰,傷害無辜的弟子,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自己這個師尊,還有沒有同門師弟。
褚嬅不耐煩的語氣,還有看著自己打量的眼神,都讓玄錦無比的心寒。
他這一輩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師尊冤枉他,和他產生隔閡。
本來以為重來一世,他能很好的化解這些,可現在才發現,自己單方面的努力又有什麼用。
或許自己本來就不該抱著那樣的想法。
怕是在師尊的心中,自己就是那種人,所以無論他怎麼改變,也改變不了師尊心中到想法。
想到如此,他就覺得有幾分失望,哀莫大於心死。
玄錦搖頭,低聲道,“弟子不知道。”
他不知道,也的確不知道。
他如何能知道是誰?就算他心裡覺得是溪言那個傻逼陷害他,他也不能就這麼直接說出口,恐怕就算自己說了,也不會被人當成是真話吧。
也是最大的一點原因,還是因為他心涼了。
若是師尊沒有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自己,他是肯定要說的。
可眼下自己說再多,師尊也不會相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