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岱川被他這樣一看,只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對勁了,後背一陣發癢,費了好大勁才控制著沒去抓一下。
他有點不高興,這個邵衍看著白白淨淨的,怎麼接觸起來哪兒哪兒都那麼古怪?
話雖如此,這個奇葩弄的東西還是很好吃的,嚴岱川很矜持地只再添了一碗,不像他爸,跟饑荒似的西里呼嚕喂下去小半鍋,邵父為了和嚴頤搶最後的粥底,吃飯的動作也瞬間加快了。
邵衍被邵父和嚴頤吃飯時的聲音弄地胃口盡失,抬眼一看,就瞧見嚴岱川在慢吞吞地吹粥,吹了半天也不說吃進口,頓時更加不爽。
嚴岱川要面子,吃了兩碗後不好再加,心中便一直惦念著剛才劉阿姨說的廚房裡還在蒸的蟹肉包。沒人好意思催,劉阿姨便也不進去拿,邵衍還真就保持著這樣慢吞吞的動作吃完了自己小的可憐的那碗貓食,等他撂下筷子,劉阿姨才跟醒過神來似的轉身進廚房去端蒸屜。
嚴岱川也是服了邵家這一手待客之道。
包子的分量少得可憐,六寸大的蒸籠裡不過可憐兮兮的四枚,四喜丸子似的陳列在那裡,表皮晶瑩剔透,隱約可透見到裡面包裹著的琥珀色湯汁。
邵衍慢吞吞吃完一枚,抽了兩張紙擦嘴,把自己那份推到邵父面前後起身道:“我吃飽了,各位慢用。”
他說完就朝樓梯去了,一桌人下意識停下了動作目送他離開,嚴頤回頭後探著腦袋朝邵父面前看了一眼:“他吃的怎麼那麼少?”
“從醫院裡面出來之後胃口就小了。”邵父掃了眼邵衍那個專用的小碗和籠屜裡還剩下的三個包子,嘆了一聲,筷子卻一點不慢地伸了過去,“這孩子現在比以前還挑嘴,劉阿姨的飯都不肯吃了。在醫院裡吃了一個多月的水果,現在也比較喜歡水果和湯這類的……唔!”
入口的湯包忘了先喝湯,邵父被燙地一個哆嗦,鼓著臉嚼開之後又眯起眼細細地品嚐,沒忍住聳起肩膀:“這小子往裡頭放什麼了……”
嚴頤眼饞地不得了,趕緊也夾了一個,先是小心翼翼地咬破皮,浸潤了肉餡和蟹黃鮮味的肉湯徐徐滑出,味蕾彷彿一雙帶有魔性的手緊緊抓住,讓他吃東西的動作一下就加快了。
四個包子還不夠他一嘴啃的,燙又算得了什麼?他這邊四個吃完之後邵父那邊也才剛解決了邵衍推給他的那部分。正沾沾自喜自己比其他人都要多些分量,眼前忽然就出現了一雙不屬於自己的筷子。
抬起頭,嚴頤正眯著眼朝他慈祥微笑:“大妹夫,我記著你是血壓高吧,血壓高可不能吃太多,七個包子太多了。”
邵父連忙護食:“不不不不不……”
哪知嚴頤手勁極大,輕輕一撥就把他環著籠屜的胳膊給撥開了,邵父眼睜睜看著一個包子離自己而去,心頭大痛,趕忙迅速將剩下的三個紛紛咬皮喝湯。
嚴頤吃完了一個還想再搶,看到這一幕臉拉地像醃黃瓜似的。
嚴岱川眼角瞥到父親又在四下搜尋目標,大感羞恥,默默地加快了吃東西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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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一屋子人已經吃著他醃的酸蘿蔔在飯桌上開會了。
他一面進廚房折騰自己中午要送去學校的午飯,一面豎著耳朵聽。
嚴岱川的聲線很低沉,語速不急不緩,隨時都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我已經查過,接手這單遺囑的兩個公證員跟邵家和廖家都沒有直接親屬關係。工作上的接觸是有的,但這並不能用作直接證據。加上廖德最近在B市很積極,跟盧家王家都有些往來,沒有證據,輕易扳不倒。他們現在也未必會賣嚴家的面子。”
“怎麼已經到這個程度了?”邵干戈很詫異,父親去世之前,他完全沒看出二房一家竟然發展地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