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不會阻攔,而李方景也是可以託付和信任的朋友,不是奸佞無恥的小人,不會行汙穢之事。
如此坦蕩,反而叫人下不去手。
半晌,李方景笑道:“那還是算了,我睡覺很輕。再說了。我回俞州還是準備見見老朋友的,住在你這裡多有約束,還是算了。”
他們相互信任,難不成讓他做個不識趣的人?李方景拒絕得很乾脆。他住在這裡,他們三人心中有數,但是保不齊有心人胡亂嚼舌根,對三人聲譽皆有損害。
畫樓也沒有堅持。
白雲歸便跟李方景聊起香港那邊的局勢和生意,李方景說的不太多。卻分析精準。白雲歸頷首,他依舊如常,表面上玩世不恭,心中卻大有丘壑。
天色漸晚,畫樓留他們吃飯。
白雲歸瞥正好下來的慕容半岑。起身道:“我晚上還要去趟市政廳,不在這裡吃。半岑,你跟我來一下……”
說罷,往外走去。
慕容半岑一頭霧水。*非常文學*
畫樓也不明所以,卻示意半岑放心過去。
“那你留下來吃飯!”畫樓對李方景道。
李方景想了想,笑道:“有什麼好菜?”
畫樓叫了廚子來問,廚子說一條兩斤多的珊瑚海魚。李方景撇撇嘴,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氣得畫樓揚手要打他。
白雲歸和慕容半岑說了大約十來分鐘話。進來的時候,慕容半岑雖然還是緊繃著臉,對白雲歸的牴觸卻比剛剛少了很多。
畫樓起身送他。
一半殘陽下小樓,天際雲煙染得豔紅似火。十月的夜,已有薄露凝輝冷畫屏的寒涼。
遠山如黛,孤影靜謐,小公館庭院的花草嬌慵依偎在斜陽裡。
白雲歸看了看她,沉聲問她:“你還是不願意跟我道歉?”
畫樓沉默含笑。
“那你繼續住在這裡。”白雲歸悶聲道。
轉身要走。卻衣袖微緊,他愕然頓住腳步。畫樓拉住了他,忍不住笑道:“督軍,衛總理住在平陽飯店,你知道吧?”
白雲歸錯愕望著她,原來她都清楚!
他倒是一時間訕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畫樓綿柔笑了:“我知道督軍想讓我暫時住在這裡。遠離官邸的是非。這裡很好,我懂得如何保護身邊的人,你且放心。上次的事,督軍真的需要我的道歉嗎?”
白雲歸怔怔望著她,那含笑眉眼越發嫵媚。恬柔望著他。黯淡光線裡,她的眼波沉浸了旖旎風流,朦朧中有動人心魄的美。倘若不是站在這裡,他很想抱抱她,最終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這件事,我以後找你算賬!”
說的很低,似有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情愫。
畫樓無聲而笑,他的車子便揚長而去。
李方景站在畫樓身後,淡淡望著她送別時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了她的擔憂。
他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畫樓只說先吃飯。
吃過飯,畫樓和李方景坐在客廳閒聊,她便說了衛幽的身份。
李方景一直關心時事,一聽是衛總理,便道:“我知道他,衛安遠,山西人士。他曾祖那一輩開始,便是定北大將軍,他祖父一輩、父親一輩皆是武將,他們家有自己的武學堂,滿門子嗣不分男女個個是自小習武。不過,他領兵打仗不算英勇,出謀劃策卻是勝人一籌。他跟張總統各自有嫡系部隊,一個是總統,一個組內閣,兩人關係並不是十分融洽,彼此制衡維護北方的勢力。白雲歸明面上是張總統的人,應該和衛安遠謹慎保持距離才是,他要娶衛家的女兒,做什麼?”
原來這就是衛家的背影。
怪不得衛幽功夫如此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