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問題,只是世事造化以及彼此各有不同的執念,然而感情之中本來就容不得對旁的事物的執念,哪怕是所謂信仰,更何況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秋夜的寒風中,他感覺身體有些冷,低頭望著身旁的女孩兒,聲音微啞說道:“記得在鐵塔上我們說過什麼嗎?我從小所盼望的愛情,是不能被任何東西所犧牲的,如果籌碼同樣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我會嘗試著一同把握,畢竟現在沒有幾個人還會問母親和妻子掉河這種愚笨的問題了。”
他的語氣漸漸認真起來,帶著一絲痛楚地自嘲說道:“我要的感情,是絕對自私自利的那種……說來可笑,我還會給自己設定障礙題,來判斷什麼叫愛情。那時候在梨花大學我就想著,不管你是反政府軍的間諜還是什麼,我都會如以往那般,我也奢望,哪怕我是一名叛國賊,你也會一樣地愛我,當時的我,總以為這樣的感情才是真的。”
沒有多少年輕的男女在經歷了他們這樣的故事之後,還可以在秋夜露臺上,如此認真而誠懇地剖析自己的心理。或許許樂天真,或許張小萌幼稚,或許他們在機場大巴上的相逢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或許張小萌做了很多傷害許樂的事情,但歸根結底,他們能在如同星辰般浩翰的人海中相遇相愛,正是因為他們骨子裡其實都是極相近的人。
“從來都是我悄無聲息地離開,從來都是我一次次地傷害你。”張小萌微帶悵然,然後抬起頭來傷感說道:“對不起。”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說道:“這是今天的第二句了,我以前就對你說過,我最不喜歡聽你說對不起。”
“嗯。”張小萌俏皮地抿了抿嘴,只是配上那雙紅紅的眼眶,看著有幾分淒涼。她的心中沒有什麼如釋重負的感覺,相反卻因為許樂此時的平靜,藏著很多的辛酸與難受。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以免自己的情緒失控,抱住身旁的男孩兒大聲哭泣,強行轉了話題,輕聲說道:“你要上西林?”
許樂想到白水司那個古怪的安保任務,搖了搖頭說道:“終究是要去的,只是可能時間還沒有定。”
“你是聯邦軍方重點培養的人才。”張小萌輕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年間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在戰場上總是萬事小心一些。這兩年我在青龍山見過不少戰事,知道那不是一個人能夠解決問題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她微微一笑,沒有告訴許樂自己可能明年也會被調去西林。在她的心裡想著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再去奢求什麼,所以沉默,然則想到能與自己喜愛的男人去共赴時艱,這大概也能算是某種幸福吧。
許樂聽出了這句平靜話語裡的深切關心,心頭微微一顫,只覺撲面夜涼秋風如昨,天穹雙月光暉如昨,如梨花,如梅園公寓的雪,忍不住用微沙的聲音問道:“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的心裡,我究竟……”
……
露臺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幾個賓客快步地走了過來,當頭一人正是那位南水領袖的公子南明秀。穿著一身怪異軍裝的他一臉震驚,快步走到張小萌的身邊,看著女孩兒哭紅的眼眶,伸手抓住張小萌的上臂,大聲說道:“小萌,出什麼事了?”
就在南明秀的手指觸到張小萌上臂的那一瞬間,許樂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臟上起了根根毛刺,十分惱怒,眼瞳急劇縮小,一掌抽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南明秀的手背上出現一道紅印,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他大感震驚,望著許樂憤怒喝斥道:“快放開她!”
來到露臺的人們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先前他們在大廳內得到那名中年人的報告,才知道被他們邀請前來談話的張小萌,竟在露臺上哭泣,似乎是受了某人的騷擾。
他們很清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