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件難事。之所以他會帶著許樂去,本是想將這件事情做的更漂亮一些,他準備在衝突中為了救許樂而出手,這樣才更符合他給調查局以及組織所留下的性格特徵,才能隱瞞他真實的想法。
——他很累了,這兩年裡一直扮演著花花公子,不,是真正做著花花公子,不想在調查局裡升職,就是因為他夾在這種縫隙中十分辛苦,他想趁著這次機會,直接被聯邦調查局開除,這樣一來,相信組織應該不會還像過去那樣看重自己,或許自己可能會擁有一些比較自由的生活。
只是沒有想到許樂那小子居然搶先替自己出了頭,而且擁有超乎自己想像的能力。他也沒有想到組織竟然這樣看重自己,不惜調動隱藏在政府裡的力量,與鄒家抗衡,保住了自己的職位。施清海用中指和食指夾著菸頭,陷入了沉默,知道自己必須把這個任務完成,只是那個從來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中的目標,實在是不好接近。
“我們都知道這很難,議員也清楚,他甚至親自說了,實在是接觸不到,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中年局長望著他溫和地說道:“可是但凡有一絲希望,你都要爭取。”
“我知道自己不夠資格知道這位太子爺究竟是什麼角色,可我實在不明白,聯邦畢竟是個選舉型社會,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選舉?聯邦社會這麼多年進行過無數次選舉,但在真正知道內情的人們眼中,每一次選舉的結果,早就已經提前註定了。”中年局長的眼眸裡閃過對聯邦政治生態的深深失望之色,“明年又要總統選舉了,你有什麼看法?”
“現今的總統是個糊塗鬼,希望下一個能好些。”施清海聳聳肩,“我從來都不投票的,不過明年我可能會投給帕布林先生。”
“帕布林參不參選還不確定。”中年局長明顯不意外施清海的選擇,因為他們這些人對於議員中的另類,這位出身於社會下層的律師都很有好感,微感憂慮說道:“就算他參選又如何?如果那些家族不能認可他,手底下操控的財團,政客,媒體還有那些無處不在的影響力,足以在初選的時候就把他打下去。如果帕布林得到了這些家族的尊敬和承認……那想必他也一定要在政治綱領上做出退讓,這樣的帕布林還是現在的帕布林嗎?”
施清海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位上司說的話都是真的,雖然他依然願意保有心中的天真想法,希望帕布林先生在出任總統之後,依然是現在這個敢於直視社會的不公,並且用堅毅而溫和的態度堅決地推行改革。
“帕布林先生當年是從東林大區考取了聯邦律師執照。”施清海忽然開口說道:“我認識的東林人,都像石頭一樣執著,我相信他也是。”
暮色漸暗,天台上的風也越來越大,四月末的夜風終於驅散了白日的暑氣,施清海繫上了西服的扣子,與中年人告別,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這麼長時間的閒聊已經是極為奢侈的事情,哪怕聊的是政治。
“哪天有機會給我整點兒野兔子肉吃,野牛肉這種好東西就不指望你了。”施清海將菸頭彈往牆角,頭也不回地離開,揮手說道:“畢竟你是HTD的局長不是?”
……
灰色監視器裡的畫面像是陷入了停滯,許久沒有人經過,沒有什麼動靜,如果不是那些梨樹還在春風裡沉醉輕搖,真會讓人懷疑是不是監視器壞了。許樂坐在鐵門旁的平房裡,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監視器,又隔著大塊透明的玻璃看了一眼學校外安靜的街道,沒有發現什麼形跡可疑的人,稍微放了一些心,看來那些大人物們的報復還沒有這麼快來到。
早晨回到梨花大學校園,許樂刻意在校園最出名的四個噴泉一帶逛了逛,聽著那些演講與口號,確認了施清海說的是對的。雖然沒有多少學生被那些演講所吸引,依然是專注於課業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