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他臉色不大好地說:“沈言殊,跟我來。”
沈言殊懵懵懂懂放下杯子跟上,凱蒂走著走著突然回過頭,他剎不住車差點一頭撞她身上。
“你有沒有紅茶?”她問。
沈言殊是辦公室裡唯一喝茶的人,他不喜歡公司提供的茶包,常常自備幾盒茶葉放在抽屜裡。凱蒂說:“沏一杯端過去,客人要喝。”
走過安妮辦公桌時她腫著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言殊摸不著頭腦,這女人還真是喜怒無常。
他端著杯滾燙的茶水小心翼翼邁進會議室,最後卻差點打翻在自己手上,不為別的,抬頭就見陳止行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那張端正的臉落在沈言殊眼裡猶如來索命的厲鬼,讓他只想沒出息地拔腿逃竄,離得越遠越好。
他花了幾秒鐘平息自己的情緒,聽著陳止行對身後的凱蒂說謝謝何小姐,然後是門被帶上的聲音。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沈言殊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他面無表情地說:“我拒絕接你的單子。”
陳止行笑了笑,如同一個縱容頑劣孩童胡鬧的父親般勝券在握。年齡和社會地位相差太大,他很難把沈言殊的冷漠與抗拒真正放在心上,只是放緩了語氣說:“言言,我們談談。”
沈言殊沒有說話,這個稱呼令他噁心。
陳止行說:“我承認我是做錯過事情。可是言言,你這麼倔,對自己有什麼好處——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那麼長,何必就這樣放棄呢。更何況,這幾年裡你吃過多少苦頭,你以為我一點不知道,不後悔?”
他表情祥和如談論天氣,沈言殊卻像見了什麼令人厭惡的爬蟲類生物,站起身語氣不自覺加重:“陳先生。我會找主管換一位同事為您服務,抱歉失陪了。”
“工作時間你不願見我,下班後我自然也能找到你,何必費這種功夫。”陳止行低頭喝了一口茶,平淡地下結論:“你躲不開我的,言言。”
沈言殊盯著他,怒氣太盛,反而愈發平靜下來:“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回來。”
沈言殊譏笑道:“你?你憑什麼?你覺得到了現在,你手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拿來威脅我?”
“不是威脅,”陳止行看著他,理所應當得彷彿事情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是重新追求。”
“我已經有交往物件了。”沈言殊冷冷說。
“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當然沒有區別。他從來就是這麼一個人,眼裡只有得失沒有對錯,只有結果沒有過程。怪只怪自己當年瞎了眼,沈言殊頭痛得連表面客氣都維持不住,咬著牙問:“陳止行,你要不要臉?”
被他這麼劈頭蓋臉責問,陳止行反而愉快地笑了:“罵我能讓你心裡好過點嗎?”
他悠閒地端起杯子喝茶:“你大可以多罵我兩句,如果能消氣的話——甚至更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關係。我願意做所有我能做的來補償你。但是言言,你知道我的,我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情。”
沈言殊如同石雕般僵在原地,面無表情:“你真自私,陳止行。你讓我噁心。”
“你以為換了個人就不自私嗎?”陳止行說,“還是那麼理想主義。言言,我可能不是最好的,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但你就那麼肯定別人給得起你?這種事情上男人都是一樣的,你早晚會知道。”
沈言殊氣得幾乎要笑出來。
“行啊,那我們走著瞧,”他諷刺地說,“反正我只有一個爸爸,已經被他的不孝兒子氣死了——這種事除了你,陳止行,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做得到了。”
沈言殊飛快地穿過走廊,狠狠掐了自己手臂幾下以平靜心情,找到凱蒂單刀直入說:“陳止行的單子我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