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溼溼滑滑,山風常年吹刮,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要滑下山澗,屍骨無存。
楊立走得很緩,他一步一步,如同鐵釘軋木般穩穩當當。
容不得他不穩當,楊立的肩上扛著一塊長木,長木通體圓長,近兩百斤重,這叫圓鐵木,是攬月山最硬最重的木頭,也是楊立每日清早負重越野的必帶裝備。
楊立緩了口氣,他倚在崖邊擦了擦汗,然後一抖肩膀,再次扛起圓鐵木穩穩當當地下山。
這段山路叫哭喪澗,因為山澗大風吹刮如同惡鬼哭喪而得名,這是攬月山最難走的路,每次走到這裡,楊立都會放慢腳步,不過過了哭喪澗就到了攬月山最好走的路段,那時候,楊立行走如飛,絕不像現在這般。
在哭喪澗最後幾步路走完,楊立身心一陣放鬆,他呼了口氣,頓時覺得圓鐵木輕了不知多少,一直被壓制的力量,也在這一刻盡數迸發,使他渾身是勁。
哦啊哦!
楊立暢快地長嘯一身,隨後單肩扛起圓鐵木,健步如飛,全然沒有剛才哭喪澗那般小心翼翼。
甩過山風,一路狂奔,楊立扛著圓鐵木,遠遠地望見自家村落,只見到炊煙裊裊,獵戶磨刀,預備今日的工作。
村落叫陷月村,有三百餘口人,在邊城四面,算是大戶村落。楊立是十五年前搬來陷月村的新村民,那時他剛剛滿月,有父無母,他父親楊開會一手岐黃之術,因此很快在缺乏醫師的村裡落腳生根。
“早,阿立!”
“餘叔早!”
“喲,阿立回來啦!”
“誒,今天去的早!”
進了村,楊立一一跟相熟的村民打過招呼,然後直奔村子校場。
校場是陷月村村民鍛鍊身體的地方,很是寬闊,並且有許多器材,是楊立從小到大最常去的地方。
現在是早晨八點,校場人聲鼎沸,已經有許多人,其中以少年居多,這些少年都是村子的孩子,跟楊立是玩伴。
“立哥回來了!”
“立哥!”
楊立出現後,在校場鍛鍊身體的一干少年紛紛圍在一起,殷切地跟楊立打招呼。
“嗯。”
楊立對此習以為常,他自幼身材比同齡人高大威猛,力氣也大許多,人粗狂又不失英氣,相貌堂堂,所以自小就是孩子王,村裡孩子也都服他,見面總主動招呼。
“立哥,接著!”二狗全名陳羽,跟楊立關係不錯,他拋給楊立擦汗布,笑吟吟地打量楊立放下的圓鐵木,這一打量,頓時發出驚呼,“乖乖,一百公斤級!立哥,又長力氣了!”
眾少年聞言,都譁然出聲,連不遠處的一些大人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一百公斤說重不重,說輕不輕,神歷大陸的成年人基本都能舉起,但楊立剛滿十五,正值少年,按理不該有如此驚人之力,然而楊立卻偏偏能扛起一百公斤的圓鐵木往返跑攬月山,這不得不讓人驚訝。
“立哥,我看開叔沒給你喂什麼天材地寶啊,怎麼你的力氣總比我們大呢!”二狗撅著嘴,不無羨慕地拍打楊立結實的肩膀,發出驚歎,不光他,其他少年都這副模樣。
“按我說,立哥肯定天賦異稟,說不定是成為牌師的料!我聽說,那些牌師個個都有巨大的力量,一拳就能把圓鐵木砸碎!”說話的虎頭望著楊立,眼裡帶著崇敬,他叫陸濤,今年十三歲。
“開什麼玩笑,立哥天賦異稟是肯定的,但應該只能成為武師吧!要知道,那些牌師在我們這個年紀就能拳裂三百斤的巨石了!”
“這天底下有什麼不可能?有資格成為牌師的傢伙很小就被祖廟拉去訓練,當然厲害了!立哥可從沒有接受系統的訓練,他的力量,都是與生俱來呢!”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