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是他受傷了嗎?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完全沒印象了?江湖仇殺?謀財害命?我活動著漸漸恢復知覺的四肢,扶著床柱坐起來。
這是一間古樸的臥室,一色的紫檀雕花傢俱,沉靜高雅,看得出此處的主人非富即貴。
我正準備站起身,門吱呀一聲開了,三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推門而入。為首那個外穿一件青色的背心,內套緋紅色薄襖,下系青藍色馬裙,眉眼間有些熟悉的感覺,年歲看似比後面兩個長些。
看我坐在床邊,他們頗有些驚訝,眼睛裡還有些笑意,我直覺他們是在看我笑話。
“姑娘醒了啊,奴婢碧落給姑娘請安。奴婢這就來伺候姑娘梳洗。”為首的丫鬟強忍笑意開口道,一面要過來扶我。
“這是什麼地方?”我避開她的手,自己扶著床柱站起來。
“這裡是我們主子的別苑。”大概看出我的不高興,她眼裡的笑意少了幾分。
“你們主子是誰?我朋友他們人呢?”
“主子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她看了我一眼,又道:“至於您說的朋友嘛,奴婢就不知了,昨兒晚上主子只帶了您一人回來。您要是想知道,梳洗後可以自己去問他。”
這丫頭倒是不卑不亢,頗有些大戶人家大丫鬟的風範。我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東西放下吧,我不習慣別人伺候。”她沒有說什麼,和後面兩個丫頭退了出去。
我看著帕子,忽然想到她叫我姑娘,一摸,果然假鬍子掉了。再到鏡臺前一看,還真是慘不忍睹,難怪他們要笑,黑一塊白一塊,整個一個大花臉。
洗了臉,在他們捧來的一堆金光燦燦的首飾裡找了一根羊脂白玉的燕尾釵,簡單地挽了個小髻,餘下的頭髮就任由其披散著。好久沒這麼解放我的頭髮了,來到清朝後,每天都要梳髻,真是折磨。
案上放的兩套衣服,一套是紅綾鑲白邊萬字紋旗袍和青黑緞對襟坎肩,旁邊是一雙繡著蟬蝶的花盆底;另一套則是銀紅紗白絹裡對襟短衫和一條素白杭絹月華裙,旁邊放著一雙妃紅色菱紋綺高底鞋。
稍作猶豫,我換上那套漢族女裝。對鏡一照,不同於寬大的旗裝,修身的設計和明快的色調,使整個人顯得爽朗利落,青春逼人。
檢查了一下我的“財寶袋”,又把他們貼身放好,我才開啟門。剛才那個叫碧落的大丫鬟已經不知去向,兩個小丫頭見我出來,臉上又掩不住的驚豔,我不得不再次感謝靜妃的這幅好皮囊,讓我大過明星癮。
跟著兩個丫頭走出我住的院落,一路上黃花滿地,紅楓橫坡。小橋流水,曲徑通幽。遙望東南,依山而造的亭臺樓閣隱約可見,正是我們剛剛來的地方。縱觀西北,臨水而建水的榭軒廳室別有韻致。
這園裡的景緻,竟不輸於紫禁城裡的御花園。這裡的主人到底是誰,別苑就能修成這樣?忽然又想到可能被下了藥的酒和不知如何的羅林主僕,千般想法湧上心頭。
正胡思亂想著,帶路的丫頭卻停了下來。
碧落婀娜多姿地走過來,“主子正在亭子裡作畫呢,姑娘,請。”
“有勞了。”
隨著她走過長長的九曲橋,來到一座綠琉璃瓦的亭子前,上方掛著寫有“芷蘭亭”三字的匾額。
亭子裡放著一張黃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數方寶硯,擺著各色筆筒,裡面插滿了各種毛筆。一名男子站在大案後,正拿著一幅畫端詳。
“主子,嚴姑娘到了。”碧落畢恭畢敬地通報。
“知道了,你下去吧!”熟悉的聲音讓我一驚。
他放下手裡的畫,我也看真切了他的相貌。
“你沒事?”
“你很希望我有事嗎?”他繞過大案,來到我面前挑眉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