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明顯沒想到自己有說話的份，偷瞄了一眼一臉笑意的玫瑰大公，抓緊手邊的裙子，一臉笑容的說道：“是啊，小時候我和公主殿下是在王都的宴會上認識的，公主的老師還誇讚我的法師天賦高呢。”

領主好像更感興趣了，緊接著就問道：“那位大師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法師，她沒收你為徒嗎？”

為什麼？為什麼收了公主沒收你？

海倫手裡的裙子抓得更緊了，手心也開始冒汗，她知道她說了多餘的話，她微微低下頭，盯著面前乾乾淨淨的茶杯，從進來到現在，她只是空坐著。

她不敢去看玫瑰大公，她知道那雙藍色的眼睛現在一定很可怕，領主看著海倫的緊張沒有半點同情心，不依不饒的追問道：“怎麼了，有什麼難為情的地方嗎？”

玫瑰大公冷冷的瞪了海倫一眼，海倫好像也感受到了什麼，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轉過頭的玫瑰大公滿臉春色，樂呵呵的說道：“王國大師一次只教一位弟子，公主和大師提前認識的。”

領主向後靠了靠身子，發出一聲長長的“哦……”

海倫的身體已經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了。

幾個月前的公主生日宴上，那位大師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另一個人，玫瑰領的天才人魚變成了全國的笑柄，家族裡的阿諛奉承和長輩的寵愛一夜間灰飛煙滅，等待她的是父親失望的眼光和眾人嘲笑的冷言冷語。

現在她是什麼，一個再次等待挑選的物品，如果被拒絕，她將變成一個魚餌，一個間諜，一條臥在礁石上悲歌的人魚。

領主也好像看出了海倫的難堪，伸手給她倒了一杯紅茶，可惜他沒有憐憫的權利，他只能繼續進攻，和一位公爵比，他才是弱者，看著端起紅茶的紅髮少女，語氣嘲諷道：

“可我記得國王曾經派人邀請班尼特成為法師的弟子。”

海倫杯裡的紅茶蕩起，滴在了她的裙子上，燙得她不停蜷縮腳趾，她不敢放下杯子，只能顫抖著將茶一口一口送進嘴裡，哪怕舌頭和喉嚨已經痛到發麻。

那晚她敢在宴會上當眾嘔吐，拒絕接下來的任何食物，半年過去，她連放下杯子的勇氣都沒有。

玫瑰大公也不是一般人，直接藉著班尼特吹捧默文：“那是當然，默文大師的教導現在天下聞名，我這次提前過來，也是為了可以見一面這位默文大師。”

海倫的頭更低了，她沒有再看那個杯子，而是看向了裙子上的汙漬，只要默文看上她，這團汙漬哪怕是屎，都會有人跪下來舔它。

領主視線掃向低頭緊繃著的海倫，心裡嗤笑一聲，面上毫不介意的說道：“當然可以，以後大公得多給我帶些酒水作為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