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頭潑了盆冷水。他眨眨眼睛,從狂喜中驚醒過來,轉身看著矮人。
“啊?為什麼?”他問道。
穆拉丁眯起眼睛盯著懸空的寶劍和下面的底座。“這有些不對勁。”他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指著符文劍。“這來的有點太容易了。你看,這把劍就這麼擺在這,還有不知哪來的光照著,像朵等人摘採的鮮花!”
“太容易?”阿薩斯難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你花了這麼多時間才找出這把劍,怎麼會容易?”
“呸,”穆拉丁在鼻子裡哼了一聲,“根據我對寶物的所有知識,這事就跟藏寶海灣的碼頭一樣邪門。”他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慢著……底座上有一段銘文,來看看我認不認識上面的字,這也許能告訴我們點什麼。”
他們倆上前走去。穆拉丁跪下凝視著銘文,而阿薩斯則湊近那把誘人的寶劍。
阿薩斯在引起穆拉丁注意的那段銘文上草草掃了一眼。他不知道那是用什麼語言寫的,但從穆拉丁隨字裡行間移動的目光來看,矮人似乎能看懂這些話。
阿薩斯抬起手撫摸著擋在他們之間的冰層——光滑如鏡、冷得要命。冰,是的,但還有種異樣的感覺,它不僅僅是凍結的水那麼簡單。阿薩斯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有一種強大到幾近可怕的力量蘊藏其中。霜之哀傷……
“是的,我想我看懂了。這是用卡利麥格語寫的——元素的語言。”穆拉丁邊讀邊說著,一面皺起了眉頭。“這是一個……警告。”
“警告?警告什麼?”也許打碎冰塊會損壞劍身,阿薩斯想。這塊神秘的冰稜看起來就像是……從另一塊更大的冰上鑿下來的!穆拉丁慢慢地翻譯著,阿薩斯漫不經心地聽著,眼睛不離開那把劍。
“執此劍者,神力永恆,銳鋒噬血,奪魄傷魂。”矮人跳起身來,阿薩斯從沒見他如此驚恐過。“啊,我早該明白的。這把劍被詛咒了!是那個該死的傢伙的武器!!我們快離開這兒!”穆拉丁的驚叫讓阿薩斯心中浮起一陣奇怪的痛苦。離開?讓這把劍就這麼留在這,懸在它的冰棺之中?如此強大的力量擺在面前,卻不能觸及,不能使用。“神力永恆”,銘文上是這麼說的……
“我的心早已破碎了。”阿薩斯說面無表情的說,實際上也是這樣。他心碎,因為心愛戰馬的無謂死去,因為眼看亡者復生的恐怖,因為愛人的無情背叛——是的,此刻他的靈魂**裸地面對著霜之哀傷的審判,他終於可以確定地說自己愛著珍娜·普勞德摩爾了。他心碎,因為被迫殺死數以百計的生命,因為被迫對自己的手下撒謊,並且讓那些質疑和抗命的人永遠沉默。他的心早已殘缺不全,為了這能夠撥亂反正的力量,再添幾道傷痕又算得了什麼!
“阿薩斯,孩子。”穆拉丁聲音粗啞地懇求道:“你犯不著給自己弄個詛咒在頭上啊。”
“詛咒?”阿薩斯苦笑道,“為了拯救我的祖國,我甘願承受任何詛咒。”
他從眼角瞥見穆拉丁在顫抖著。“阿薩斯,你知道我是個老實人,不喜歡東想西想的,但我告訴你,孩子,這下麻煩大了!這把武器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傢伙……天吶!馬爾加尼斯跟他比起來,他就是個慈善家!走吧,就讓這把劍留在這聽天由命吧……”
聽著矮人的絮叨,阿薩斯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一幕影象,他看到了手下計程車兵,他們身邊是成百上千已經死於瘟疫的人。他們倒下去,又重新站起來,成為腐爛的行屍走肉。他們又怎麼樣?他們的靈魂、痛苦和犧牲又將怎樣?另一幅圖景出現了,那正是裝著霜之哀傷的巨大冰塊,阿薩斯現在看到了這塊冰來自於某種更大更強的事物的一部分。而它,和裡面的符文劍來到他的面前,是為了給那些死難者復仇。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輕語:亡者需要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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