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
梅凌霜腦子裡突然就亂了起來,她從來就知道遇事不可慌張,想事必要有條理,這回卻頭一次整個人都懵了。
“唉,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我就知道像我這種出身之人哪裡就配得到真愛,莫說凌霜是一介女流,就是真的是男子,也未必會看上我這樣的煙花女子,說到底還是我太貪了。”林文杏嘆道。
梅凌霜像是被激怒一般,猛地掰過林文杏的肩膀,厲聲道:“杏子,我不許你說這話,今後再不許提什麼出身,更不許妄自菲薄,你又怎知我看不上你?”
林文杏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即不可思議道:“凌霜果真不嫌棄我?”
“我還恐杏子嫌棄我是一介女流。”梅凌霜放緩了聲音。
“不嫌,不嫌。”林文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女子自有女子的好處,你若真是大家公子,必是妻妾成群,縱是真心待我,一顆心終究要分成幾瓣,凌霜雖是女子,也算是且得一人心了,多少姐妹的白日夢,倒叫我做成了。”
看著她欣喜又嬌羞的樣子,梅凌霜忽而發現那個在紙醉金迷中長大的林文杏很容易滿足,又或許她從來就得到的很少,又恍惚自己也很容易就滿足,她的一個微笑,就足以融化那顆一直波瀾不驚的心。
“杏子,安心吧,我會一直一直守著你的。”
林文杏默默地在被子裡抓住了梅凌霜的手。梅凌霜亦反扣住她的五指。
安靜地躺了片刻,林文杏雙手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在梅凌霜的衣襟裡。
梅凌霜從不與人親近,卻因此人是林文杏而忍耐著,由著林文杏的雙手從腰肢劃過小腹,劃過胸口,那細膩的觸感直叫梅凌霜渾身酥軟發麻。
又從背後一直滑向後臀,梅凌霜再不堪忍受,推開了林文杏:“杏子別鬧了,怪癢癢的。”
“凌霜不喜歡麼?”林文杏言語間頗有些失望。
“不…不是,只是不習慣罷了。”梅凌霜確實不喜歡與人太過親密,卻又恐撫了杏子的興致。
林文杏笑笑,楊柳一般優軟的腰肢又糾纏了上來:“那凌霜還是習慣一下比較好,凌霜既然允了我廝守一生,總不能真的當姐妹一般吧?”
“那當如何?”梅凌霜不解其意。
林文杏“噗嗤”一笑:“當日凌霜在醉花閣裡呆頭呆腦,我只當你不解風情。”
說罷,便將那床笫之事細細說與梅凌霜聽。
一席話聽得未經人事的梅凌霜面紅耳赤,又心潮起伏,又兼林文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她,便忍不住欺身將林文杏壓在身下,行了林文杏所訴的床笫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機遇
自此,梅凌霜覺得自己變了,開始貪生,開始浮躁。
每每一出任務,最關心的不再是是否能完成,而是是否能安然而歸,安撫杏子那雙充滿憂慮的眼睛。從前隱谷門的信譽比命重要,而今更惜那條命了。
沒有任務的時候,她也不能常出去見林文杏,以往總是平心靜氣頤養冷靜淡定的心性,而今一閒下來,腦子裡便是林文杏那張含羞帶笑的眼睛,細滑的肌膚觸感,微微的喘息,未免頭腦發熱。
又想著林文杏淚眼朦朧地求她,別再回隱谷門了,別在過那種血雨腥風的日子,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種上幾棵銀杏樹,整日朝夕相對,春夏相隨,看雲捲雲舒,不必提心吊膽,不必望眼欲穿。想著想著心就亂了。
連著三次失手,傅隱沒有追究什麼,梅凌霜自己就坐不住了,門主從來不許失手,若不成功那必成仁,第一次就當門主心軟了,連著兩次三次,梅凌霜不禁開始發虛。
她太瞭解門主了,不動聲色只能說明他在醞釀更狠的招,索性主動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