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闔了闔眼，梳理著思緒，&ldo;是……三皇子柳時韶的設計?&rdo;

阿原眺著西北無垠的夜空，蒼涼的喟嘆聲飄蕩於夜霧間，&ldo;他知道你支援二皇子，又在諸臣中有影響力，也知道我鍾情於你，所以不僅想殺你，還想你死不瞑目。&rdo;

讓景辭為最愛的師妹所害，在群狼的嘶咬中慘死並屍骨無存，當然能令他死不瞑目。

景辭苦笑，&ldo;我一心扶立二皇子，不僅出於私心，更因看穿柳時韶殘暴毒辣，不希望燕地多出一位暴君。如今……&rdo;

如今，燕國的確多了一位暴君。除掉他二哥時，燕帝柳人恭正在病中，柳時韶一不做，二不休，越性將他爹囚入牢獄，自己直接稱了帝。

阿原沉默了片刻，說道：&ldo;李源也這樣說過。&rdo;

&ldo;李源?&rdo;

&ldo;晉國使臣，晉王之弟。他說我做錯了，柳時韶暴戾好戰，燕國早晚大禍臨頭，建議我跟他離開是非之地，到晉國安身。見柳時韶想納我入宮為妃，他便開口向他討人。我那些日子魂不守舍，卻也曉得這等殺兄囚父的國君信不得，便去找怡貴嬪。怡貴嬪好容易盼得與柳時韶雙宿雙飛，也不願我奪了她的寵愛，極力勸說柳時韶放手，拿我作為向晉國求和的籌碼。晉王以前朝正統自居，極恨燕國妄自稱帝，若得罪李源，回頭在晉王跟前撩撥幾句，晉國眼見與梁國僵持不下，極有可能調過頭來先對付燕國。柳時韶權衡厲害，便答應了李源。&rdo;

隨即李源回晉，柳時韶也心不甘情不願地預備了嫁妝，將風眠晚嫁往晉國。而死裡逃生的景辭也已透過救他的左言希聯絡到梁帝，終於設計了這齣雙胞姐妹的調包計。

景辭疑惑盡釋，看向阿原的目光愈發柔和，無奈嘆息道：&ldo;當日知夏姑姑拖你下轎，拎你到我跟前，我雖一怒斬了前來阻攔的小風，但也問過你害我並另嫁李源的緣由，你……一直只是哭著說是你的錯……&rdo;

阿原笑道：&ldo;因為那時的我，是眠晚。我以為你已安然回到鎮州，指不定已經娶了王則笙，忽有一日你形銷骨立滿身是傷坐著輪椅來到我跟前，知夏姑姑還在扇了我無數耳光的同時還說明瞭是我所害，我還能說什麼?自然恨不能一死以謝，由你處置了……總是我蠢，不想被你利用，才會被人利用來害你。&rdo;

&ldo;……&rdo;景辭眼圈通紅，看她笑彎的雙眸中的淚光，&ldo;若再來一回，你還會由我處置嗎?&rdo;

&ldo;不會。&rdo;阿原笑著抹去淚花，&ldo;老虔婆打我的耳光，我都會還回去，然後堂堂正正告訴你，她對我做的是什麼，我對你做的又是什麼。&rdo;

她雖有淚，但笑容依然明媚得足以映亮旁邊的花枝，&ldo;然後，你跟你的老虔婆過日子，我天涯海角去尋找我的良人。從此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這結局，於你於我，再合適不過。&rdo;

&ldo;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do;

景辭隨她唸了一遍，低頭不語。

阿原問：&ldo;你也覺得有道理?若我都告訴你了，你也願意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rdo;

景辭瞥她，似又有了些居高臨下的氣勢，&ldo;休想!便是我有一萬個對不住你，你既將我害成這樣，當然生也隨我，死也隨我!&rdo;

阿原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