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一時間沒有人能回答。
直到無情真尊喝罷了茶水,起身離去時,她才語氣淡然的開口道“玄門仙境既為世俗眾仙派之引領,倘若懷著一顆與世俗無異的心,何以為仙,何以為仙中之尊?”
言罷,飄然離去。
客棧房內,獨孤照笑彎腰著道“蘭帝,我今天才知道你還真能掰,說的一板一眼的,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看你過去老不說話,還以為你當真不善言辭呢。”
蘭帝正色道“這可就真是誤會我了。如果真只為解釋之故,我只需明說是失魂咒影響就行了,豈不更簡單幹脆?只是依雲那女人的行為,讓我這幾天想起許多事情而已,也想起當初在悔過宮中的歲月。”
他說著,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似在回憶,半響後才又繼續道“自從離開後,我總覺得仙境內反不如悔過宮裡來的清靜,過去一直覺得是環境和人所致。
但她的我行我素以及變幻莫測卻讓我想起更多,她擁有一顆十分堅定而自我的心,看似無情無義,卻很值得我深思。她身為地魔門至尊,許多事情本不該不能做,她卻偏偏都做了,倘若環境和人決定一個人所行不可能改變,她為何卻能做到?”
照沒有再笑他,已經相信了他的認真。
他思索片刻後又道“她可以,為何我不行?她所承受和麵對的環境壓力影響肯定不是我所能比吧?是故,我又想起師尊,他當年面對天下給予的不可想象的可怕壓力,卻仍舊貫徹著所行,直至最後一刻才拿起忘情劍,斬殺劍帝。
即便因此之故至今成為他被人指責的理由,他仍舊做了。從世俗角度來看,師尊的行為是何等愚蠢和無謂?但師尊他老人家本就不是世俗一般人,他是玄門第一尊,你說,因為他是玄門第一尊是故才有這等心性,還是因他有這等心性故才成為玄門第一尊?”
這是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照卻仍舊回答道“當然是有其修為方有其聲名。”
蘭帝點頭道“不錯。如果玄門仙境弟子擁有的心竟和世俗中人一般無二,玄門仙境存在的意義何在?何必還分什麼仙境和世俗了呢?
所以,我才認識到,很多的煩惱根本不是環境給予我的,而是我自己帶來的,只因我本身只有一顆世俗的心。是故我懷疑師尊所為,懷疑環境施加給我的危難,我懷疑明天,抱怨昨天,煩惱今日。
我不想當大師兄,偏當了;我不想娶天玄韻,偏娶了。因我的心太世俗,如同那悔過宮中的牢房,被迷霧環繞,看不見前方,不知道意義。
在裡面我覺得他們悔過不是在悔過,只是麻木等待著離開那刻的到來。可這些日子的我卻又做著一樣的事情,麻木的想盡辦法的存在下去,等待那不可能到來的轉折。而我卻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因我拋棄了自己,我既本欲拜入忘情,就不當放下大忘情之道,我既名蘭帝,就不當捨棄自我存在之心。”
他說了這般多,照卻只問了一句,有些大驚失色。
“返回天玄門後,你就打算讓他們如實稟報發生的一切?就這麼面對天玄門守望宮的審判?”
蘭帝微笑道“不是他們,而是我自己說。每個天玄門弟子都該有所入仙門的仙道,不成仙,何成仙道,不成仙,何成仙法。我既有大忘情之道,為何要憂?可笑……”
照半提醒半警告的道“你只否你將可能因此被判入悔過宮幾百甚至千年?”
他失笑道“無道枉活萬年不長,有道能活一日不短。就算現在再來一次,我還會放她,我願,我行。”
照聞言絕望呻吟道“我真不知道你是瘋了,還是當真得道了。”
她才說罷,就又隱沒了身形。面若寒霜的天玄韻,單手按著劍柄,踱步而入,緊緊逼視著他道“我從來不曾追問過你以前的事情,但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