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橫飛而來——
眨了眨眼,一切恢復正常了,他看見了!那是輛失控的卡車——一切聲音迅速插入了楾驍的大腦,驚恐的叫聲、瓷器破碎的聲音、鐵欄杆被碾壓的聲音……
“沫末!沫末……”他瞳孔隨著越來越刺耳的鳴笛聲縮緊起來,沫末依然傻傻的拉著自己的手,嚇得麻木地站在原地,她慌了,身體不受控制了!——聲音突然都停了下來,一切的嘈亂都定了格。聖楾驍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把她往一旁推了出去,沫末兩眼直直的看著自己離他越來越遠,看著聖楾驍精緻的面龐逐漸越出了視線。同時的一秒鐘,他衝著那一旁的沫末笑了下,時間又慢了下來……他看著眼前衝向自己的卡車,就這麼看著它,停下了腳步,放棄了轉身的動作。就這樣死在這裡有什麼不好呢……?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著,渾身洩了一口氣,已經太累了,不想跑了……釋懷的留下了微笑,便閉上了眼。
時間剎那間又恢復了,隨著周圍人驚恐的叫聲和支離破碎的碾壓聲在天空中一路擴散,失控的卡車才緩緩側倒在路旁。路人驚悚的叫著,手足無措的打著電話……沫末顫顫的捂著自己的嘴,睫毛抖得不停……
一排排輪子在反著光的地面上滾動,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地面上還留下了片片驚悚的血跡,沫末的帆布鞋上沾滿了聖楾驍的血,她眼神空洞的跌坐在手術室門前,貼在門上,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沒人知道聖楾驍會怎麼樣,卡車很精準的從他身上碾壓了過去,準確又幸運的說,是從他的右臂上軋了過去……
推開沫末,是聖楾驍的第一反應,他顧不得多想。然而,後面是他自己選擇的,他選擇了死亡。他卻不知道他這麼做沫末會一直自責。
“都是我害的……”沫末一陣陣沒有間隙的抽泣聲環繞在這個寂靜的角落。
“沫末!”遠處一個學生樣的身影奔了過來,急急的剎住了車,“他怎麼樣了……?”墨倫衣服都沒穿好,零零散散掛著幾顆釦子。現在是週末,對於只有兩個月就中考的初三生而言的一個忙碌的週末,對於他們幾個人可不是這樣了。初中生這個頭銜對聖楾驍來說已經掛不住了,他太過成熟,雖然臉看起來很符合初三生的樣子,但他的心已經越齡了,看他的背影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幹練,成熟,而又落寞的人。手術室裡的他是生是死不好說,但,就算活了下來,也會很痛苦。
“出什麼事了?”墨倫扶起沫末,給了她一包紙。
“他……救了我……我本不該帶他出來轉轉的!都是我害的啊!……”沫末失控的倒在墨倫肩頭哭了起來。
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忽然門開了,出來一個大夫,正焦急的尋找著家屬,看著眼前兩個一大一小學生模樣的人,他又移開了視線,尋找著其他人。
沫末愣愣的貼著牆,還是墨倫比較冷靜,“大夫,我們就是家屬!他怎麼了,要動手術簽字的話我來籤!”
醫生又轉回了頭,一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但時間耽誤不起,“你們太小了!他父母呢?!”醫生環顧一圈也沒看見父母樣子的人,“出這麼嚴重的事他父母還沒來嗎!”沫末心裡咯噔一聲,他說,很嚴重。
真是不想再說聖楾驍的兄父了,他們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浪呢!
“這樣的,他是孤兒,我媽領養了他,有事我先簽了別耽誤時間啊!”墨倫硬是搪塞了過去。
醫生嘆了口氣,和他講了情況,拿著片子大致說了一遍,“病人脾臟均有輕微破損的情況,目前還在大出血……恩,最嚴重的,還是他的手臂。”醫生遞來一張紙,“這是截肢手術,簽下字吧。”
沫末聽到這兩個字,直接昏了過去。墨倫愣愣的看著醫生,“……不。”
“不籤。你一定還有辦法的。”他理智的看著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