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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此刻才聽到門外“咯噔、咯噔”的腳步聲,他知道那是sunny在焦急地踱步,這個女孩真是個體貼的姑娘,她怕打擾老師就沒有出聲,可實際上心裡比誰都擔心。
ken突然開始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孩,對方的好意,他永遠無法回應。
他蓋好檸檬糖的蓋子,整了整衣領,便打算離開洗手間,和sunny報一下平安,誰知,在他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從水池牆上的鏡面上,竟然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他停下了腳步。
難道洗手間裡還有其他的人嗎?天哪,這可丟大人了!
剛才他吐得那樣厲害,這種狼狽的樣子恐怕全被那個人看到了吧。ken知道對方可能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今天的糗樣最多也就是生活中無名無姓的笑料,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一眼那個人的模樣。
黑影站在一個單間裡,奇怪了,單間的門並沒有關上,按理說他剛才進到洗手間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那這個黑影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水聲滴滴,水龍頭是溫控的,可能裡面的閥門不太牢靠,竟然淅淅瀝瀝地漏起水來,在安靜的洗手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窗外的汽車引擎聲和喇叭聲遠離了,門外咖啡廳的悠揚音樂也遠離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洗手間裡靜得嚇人。
那個黑影,一動不動地站在單間裡的馬桶旁,有點怪異。
ken忍不住說道:“那個……先生,剛才實在不好意思,我吃壞了肚子,忍不住就……”
他道歉的話只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發現,那個黑影的頭髮是長的。
女生?
這裡可是男洗手間啊!
不對,男的留長髮,在香港也不算稀奇。
可是鏡子裡的人影模模糊糊,似乎被什麼霧氣擋住了一樣看不清真面目,所以ken判斷不了它的性別,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輪廓,是披散著一頭長髮的。
不會是在男廁所裡放監視器的變(亹)態吧?ken知道同志圈裡有那麼一種人,不願意正正經經地和人交往,反而喜歡做偷窺強(亹)奸的惡事,對這種有惡癖的人,他向來避而遠之。
一想到這裡,剛才好不容易壓下的噁心又發作了,ken快走兩步,打算到單間那裡看個清楚。
“先生,您總是站在那裡會影響到……”
“吱扭!”
他猛地停下了腳步,膠做的鞋底在光滑水潤的瓷磚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這……怎麼會這樣?”ken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
單間裡空空如野,馬桶旁邊只有垃圾筐和衛生紙筒,哪裡有什麼長髮的黑影!
他心中一陣惡寒,趕緊轉頭看洗手檯邊的鏡子,鏡子裡竟然也什麼都沒有了!
窗外、門外依舊寂靜,彷彿小小的洗手間已經被外面的世界隔離了,這裡只剩ken一個人,還有滴滴答答響個不停的水龍頭。
溫控的水龍頭也會漏水嗎?ken開始懷疑這一點,然後下一刻,頭頂的日光燈突然開始閃爍。
“滋——滋滋——滋滋——”
電流外洩的聲音不斷敲擊著耳膜,隨著這種斷斷續續的聲音不斷提升的頻率,雪白的燈管開始一閃一閃,時亮時暗。
ken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他盯著空蕩蕩的鏡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看到鏡子的表面開始結霜。
等等,結霜?
現在可是盛夏時節啊!
此刻,他才覺察到,洗手間內的溫度竟然低到嚇人,那完全不是中央空調在夏日裡能營造出來的溫度,況且為了保持自然空氣的流通,洗手間的窗戶還是開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