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淚漣漣的羅敷聽見他聲音中的軟化,又接觸到冰涼的水,一下忘了為什麼要哭,分心的玩起水來。
小鬼就是小鬼,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洗過了手,黑鳳翥拉起自己的袍子擦乾她手上殘留的水珠。
她的小手軟綿綿的,掌心是可愛的粉紅……他越來越像娘兒們,越做越順手,在外人看起來像什麼?好似十足的戀童癖!
“好了,到別的地方去,別來煩我!”
不料羅敷睜大眼,才不管他說什麼,兩掌往他眼前擁。
“吹吹,痛痛。”
“已經不要緊了。”嘴巴這麼敷衍著,他仍是細心的吹了口氣,看她舒服的眯起眼睛才鬆口。
年紀小忘性快,羅敷一下忘了痛,像發現新天地般,小手一把拉住黑鳳翥的長髮,用力的拉扯。
“你……我宰了……你!”他毗牙咧嘴,模樣恐怖。
眨眨無辜的眼,她被駭著了,等回過神馬上扁起小嘴,又是嚎喚大哭,這一哭,哭得他肝火直上。
“我數到三你最好閉嘴,-!二!三……”
威脅對她無效,她依舊水閘全開,用魔音穿腦的聲音茶毒他,表示她的不滿情緒。
黑鳳翥繃著臉,把“大雨”不停的哭包給持起來,充耳不聞的往“天那一方閣”走去。
天那一方閣是紫氣東來島的耳房建築,跟另一邊黑鳳翥的住所“水這二重樓”恰恰執島的兩耳,兩兩相望。
黑鳳翥臉色難看的把羅敷扔給正在撫琴的黑琦玉。
說也奇怪,一見到黑琦玉,羅敷立刻收起眼淚,衝著他露出笑。
七絃琴音未歇,黑琦玉看著懷中蠕動的娃兒。
“這是做什麼?”
“看起來她喜歡你比喜歡我多一點。”黑鳳翥不知道哪來的酸意,口氣沉得很。
黑琦玉溫柔親切的模樣,少有人會討厭。
“有嗎?”
“把她看好,我短期間不想再看到她,要不然,我會把她扔到海里餵魚。”
“嗚……她又兇我!”被他的惡形惡狀嚇到已經是今天的第幾回了?這個大哥哥很不喜歡她,她知道。
“鳳弟。”
“誰都不能阻止我出門!”黑鳳翥口氣堅決,可看著她紅通通的鼻頭,不禁又有點罪惡感。
“腳長在你身上,你喜歡去哪誰擋得住?有人綁著你嗎?”
一匹野馬,他們根本不奢望誰拴得住他,依照他的性子,能在島上安靜待個幾日已經難得。
“看好她,我不想再當奶孃了!”
“哦,我還不知道你奶過她?”黑琦玉笑得很含蓄,在另一個黑了臉的人眼中像得逞的狡猾狐狸。
“別以為你是我大哥我就不敢打你?”
“我怕,我怕了你……”說怕,但他眼中哪有半點恐懼,反而逗趣的成分居多。
“無聊!”風一樣的黑鳳翥來又去,足音漸遠。
“羅敷妹妹,不哭了。”細細的擦乾淨她臉頰上殘餘的眼淚,黑琦玉氣定神閒的安撫她。
“換大哥陪你好吧?‘”
她點頭,拍拍手,坐在他的膝上,花瓣一樣的唇露出笑音。
“喜歡聽琴嗎?”他對著她爾雅微笑。
她用小指撥了下琴絃。
琴音嗡然。
“要聽!”
“你先告訴我,風弟有欺負你嗎?”每次他接手的老是哭娃娃,真要不合適,恐怕要另外替她安置了。
“他沒有欺負我。”像聽到什麼汙辱的話,她漲紅了臉蛋,手指彆扭的用力壓著琴絃。
她扁了扁紅菱一樣的小嘴,頓了很久才又開口,“他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