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
並非是不能鬥,反之,若真是鬥起來,高氏也未必是冉顏的對手。再說,對於她來說,有什麼好鬥的呢?如果一個法醫想殺人,有太多辦法不會令人發覺了。
只是她前世過得太嚴肅,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這一輩子,仵作註定成不了她的事業,所以要輕鬆肆意的活才行。
若是冉府那些人都老老實實的待著,便井水不犯河水,若真的把冉顏招惹急了,她也不介意用這一雙剖屍的手,剖幾個活人。
馬車漸漸緩了下來,最終停住,外面天已經黑透,馬車上的角燈只能照亮周圍不到一丈的距離,冉顏看了看,荒草漫漫,顯得無比清冷寂靜。
“娘子,到了。”邢娘在車外道。
晚綠扶著冉顏下了車,站在荒涼的山腳下。
晚綠打量一圈四周,愣了愣,旋即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很有自知之明,除了一顆忠心,除了渾身是膽的氣魄,她什麼都不能做,也永遠不能像歌藍那樣為娘子未雨綢繆。
冉顏知道晚綠感嘆的是什麼,拍了拍她的手,道,“這地方清靜,正合適避避風頭,有何好嘆的?再說十哥也不會讓我受苦。”
“娘子說的是。”晚綠點點頭。即便冉氏所有人都冷漠無情,至少還有十郎是對娘子好的。
山腳薄霧飄渺,越往山上,霧氣便越濃,冉顏仰頭看了一會兒,也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霧氣中燈火忽明忽暗,說不清的蕭條。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從山腳傳來。
冉顏收回眼神,循著聲音望去。三個著廣袖緇衣的女尼迎了上來,為首的一個年紀略長,約莫三十歲上下,身材瘦長,脖頸頎長,瘦削的瓜子臉,在一襲緇衣的襯托下,眉眼顯得極淡。她身後跟著兩個年紀小一些的女尼,最小的那個才十二三歲,心性未定,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冉顏一行人。
“貧尼淨惠。”為首的女尼走至冉顏面前,雙手合十在胸口,微微躬身道。
“兒是冉氏十七娘冉顏,見過淨惠師太。”冉顏也回以佛禮。
淨惠微垂著眼眸,道,“不敢當。”
淨惠說著,又與邢娘和晚綠見了禮,而後便領一行人上山。幸而上坡的路並不算陡峭,山間小路也頗為平坦,馬車雖不能走,但挑夫還能夠勉強跟上。
影梅庵建在距離山下約莫五十餘米高的半山上,在一個半突出的平臺上,連同院落也不過只有小半畝地,背面是陡峭的山崖,左右兩面是林子,進出都只有一個正門可以走。
臨近正門處,有一片極大的竹林,修竹密密,直指蒼穹,彷彿一道天然的屏風,將影梅庵與外界隔絕。
月光疏已密,風聲起復垂。夜風拂過竹海,發出沙沙細碎的聲響,伴隨著淡淡的竹香撲面,冉顏一下子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晚間看尚且如此美麗,想必白日會更好看。
“冉施主,貧尼已經讓人在庵中收拾出一個小院,供冉施主禮佛,影梅庵香火不盛,簡陋了些,還望冉施主擔待一二。”淨惠語氣緩而平和,令人覺得舒心。
“既然是禮佛,自要心誠,況且我很喜歡此處。”冉顏道。
淨惠眼角餘光似有若無的瞟過冉顏面上,心中對她的話很不以為然,以前也不是沒有貴女過來禮佛,從沒有人能住超過三天。
淨惠一路無言的將冉顏等人送到收拾好的小院,說明日一早再去拜會庵主即可。
撥給冉顏的這個院子有四間屋,主屋是帶了廊的木板屋,一側的竹屋搭建的簡單,兩間是廂房,一間是簡易的小廚房,看起來,這裡平時就是接待香客的地方。
邢娘和晚綠立刻開始點燈收拾、鋪榻,冉顏則是無所事事的在周圍晃盪,打量環境。
冉顏說是要靜心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