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帝位,死這麼多人,值嗎?
這一天中,她一直在想,為什麼要幫玳徹,於情,她自認為跟玳徹的情誼到不了為他出生入死的份上;於理,她不是雲姒兒,沒必要為了雲姒兒去保她的國家;於義,玳徹救過她一次,難道,只因為一命之恩嗎?
這麼些天了,不知皇宮中的那一位現今如何了?對於她的離去,他是懊惱了,後悔了,還是司空見慣理所當然無動於衷了。
玳爍,戰火屠戮,兄弟殘殺,帝位相爭,高權謀位,何必呢?
而我,此刻站著這城樓上,幫著你要殺的人,保著你要棄的城,又是何必呢?
玳爍,我不是雲姒兒,做不到只靜雅淡泊地站在你身後,做不到只安心地等著你功垂名成之時,做不到緘默地不過問你做的一切事,你親手策劃的陽謀陰謀。可是我可以做的比她更多。今日,你若一同和我站在城牆上,你若能領略我的風采,會不會不再認為我是奪嫡路上的障礙。
玳爍,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是籠中的鶯雀,我也可以如伊墨一般助你。
我,是可以與你比肩的。
戰場上,楚軍半個前鋒營幾乎毀了,後方鳴了退鼓,甩著大旗,還在尖石襲擊下僥倖掙扎的,都一勾馬脖,貼著側到戰馬一側,往回衝去。楚國人善騎,竟人人如此,用這法能避開不少尖石直接襲擊,馬匹被擊中了也有了更多時間躍開,不至於被馬拖倒。雖然不能根本解決問題,卻是目前楚軍唯一能做的。秦阮昕不由心中有些讚歎,如此陣仗,後方還能迅速想出應對措施,再傳到前營。楚軍的驍勇謀略,並不是說說而已的。
城樓上已經隱隱有玳軍的歡笑聲,戰場上,只有殺戮,才是快樂的。
仁,便是死。
“死傷幾近兩萬。”
楚營中,楚君亦一身戎裝還沒有卸,眉頭皺得生緊:“玳軍死傷應不過兩千,竟生生快折了我一個前鋒營。”
軍師慕璃道:“葉城城樓上那人,暗紅盔甲,紅鐵明光鎧,玳徹的軍鎧。”
楚君亦點頭,那顏色,確實是紅鐵明光鎧,玳軍中只有玳徹有此冑甲。可是那人,真是玳徹?可糧草物事,數萬重甲大軍,一天,哪行得了那麼快。
可除此之外,誰還有這樣的能耐,博得玳徹如此的信任,連軍鎧都讓其隨身。難道只為迷惑我軍所用?
楚君亦心中溢位些莫名的情緒,似乎很想會會城樓上的那個人。
一旁的司馬慕璃也是眉頭深鎖,楚君亦不禁有了笑意:“怎麼?軍師也有苦惱的時候。”
“城樓上那個人是誰,靜王爺不也沒有思緒,可這石仗本軍師卻是有法可避。”
“我倒覺著城樓上那個人的能耐不止如此,有的是出其不意的點子。探子來報,玳徹派遣了十萬大軍趕往禹城。軍師的猜測,錯了。”
“十萬?哈,玳徹這般小瞧我楚軍嗎?”
“就怕是軍師小瞧玳二皇子和那明光鎧之人了。這仗得速打,若是軍師再敗,如何?”楚君亦笑著回應道。
司馬慕璃卻似乎很是自信,說道:“那不才,甘拜下風。”
楚君亦輕笑了回應,又正了神色,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不過如此人才,不能為楚所用,留不得。”
玳營。
“秦副統領這一仗打得著實痛快,賊軍那是屁滾尿流啊。”秦阮昕唇角輕揚,淡淡回應,這才第一天,這仗還有得打。她正了神色,問道:“楚軍情形如何?”
“折損應近兩萬之數。”答話的是守城中鋒營長柯衍。今日一戰,柯衍帶兵有素,秦阮昕看在眼裡。
“各位認為,明日楚軍會如何攻城?”
“有秦副統領尖石器抵擋,還怕他楚軍不敢來。”一個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