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回來就別回來了!”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空餘一串“嘟嘟”的忙音。
手機滑落在床上,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惹人擔憂?
看來,是他多慮了。
他哂然,跑進洗手間裡不停地乾嘔,直到眼油化作顆顆水珠,因著重力滑落下來。
他不知道昨夜的自己是怎樣入了眠的,許是因為疼痛昏厥過去,許是因為累了沉睡過去。
一早,他便定了最早的飛機,趕回了這座城市。
倉庫裡的溫度在秋日的洗禮下,更添了幾分陰涼,沈穆然扶著門起身,修長的指按著酸脹的太陽穴。
他挪著身子躺到床板上,羽睫低垂,斂去了凌厲與悲色,終究是一個無人關懷冷暖的人罷了。
甚至,他希望能快些花光了生命的時光。
只是,他很貪心,他想知道在最後的時刻裡,他那冷漠的父母,是否會有一點兒的動容與不捨。
不會吧!
他想,他們早已習慣了對自己冷淡相對,若是有一天,自己成了和沈墨初一樣的存在,他們或許會巴不得自己趕緊失了僅有的生氣!
漸漸的,神思遊離,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失不見。
☆、習以為常
“爸,媽,哥,早。”沈穆然習慣性的早起,穿著整齊,謙謙君子的模樣。
即使再難受,也不能丟了該有的形象,這是習慣,更是不容忘卻的命令。
其實,曾經的他是一個很陽光的少年,尤其是在國外留學的那幾年。
每天早晨,他會去公園裡跑跑步,穿著合體的運動服,時不時地和公園裡的老夫子們下下棋。
如今的他,生活被限制在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裡,看起來似乎擁有了一切,可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清楚。
“然然,過來吃早飯吧。”沈墨初呵呵一笑,並未注意到桌上僅有三份餐具。
沈穆然對這樣的畫面早就有了預防針,倒是無關痛癢,他說,“不了,公司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沈墨初抓起盤子裡的兩個麵包,“公司裡事情再多也不能忘了吃飯,帶上,路上吃。”
“好。”沈穆然只覺心頭撫過一陣暖風,很舒服,很受用。
“路上小心點兒。”沈墨初此刻像極了正常的兄長,不停地囑咐著弟弟,“要記得按時吃飯,千萬別餓著了。”
“好,我知道了。”沈穆然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覺得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搖了搖手上的麵包,“那我先走了,不然就該遲到了。”
目送著沈穆然離開後,沈墨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雙手支著下巴,疑惑地看著沈鳴浩,“爸,為什麼穆然要那麼早去公司?為什麼你不用呢?”
“你爸是老闆,當然可以晚點去。”童如煙在吐司上抹了些沙拉,“劉嫂,下次別把海鮮醬放上來了,墨初對海鮮過敏。”
“好的,夫人。”劉嫂撤走了桌上的海鮮醬,“差點給忘了,兩位少爺海鮮過敏,都是碰不得這個的。”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存在,愚蠢,自負,自私。
沈鳴浩明知這幾年來對沈穆然的虧欠難以彌補,明知道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但是,他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在他眼裡,沈穆然理所當然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永遠不會失去這個兒子,因為他健康,能幹,也很懂事,即使是委屈,也不會表現。
甚至,他覺得沈穆然會無條件地接受他的所有苛責,忍氣吞聲,一切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而在童如煙看來,每每看到沈墨初為了簡單的算術和常識而抓耳撓腮,煩躁不堪時,便會責怪起沈穆然,如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