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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魚目亦笑我

責罰你,也不會再有人逼你學武了。”

眾人離開,宋回涯還站在山腳,不敢上去,亦不知道離開。抱著懷裡的劍,心頭不停輾轉地想:宋惜微都同她說過些什麼?

她的思緒被那點點滴滴的雨聲打斷,如何也連貫不起來。在那瀟瀟冷雨中立了整宿,有那麼幾刻,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此麻木不仁,半點恩情不講,所以宋惜微死了,沒有多麼翻覆的悲傷,更掉不出半滴眼淚。

她只是害怕。

說不出緣由地怕。

怕得不敢睜眼,不敢挪步,更不敢回頭。

烏雲散聚翻湧,不留山上的光線隨之明明滅滅。

宋回涯仰起頭,望著頭頂的星辰忽明忽暗,臉上一陣溫熱。

她抬起袖口,擦了把臉,殘留的溼意被夜風一吹,有種尖銳的冷。

千帆過盡,再看紅塵,苦痛清晰了,認知也清晰了:師父死了。

只是十幾年前,那個埋在塵世裡的宋回涯,不懂這件事情。

不等她釐清自己的心境,動盪又接二連三地來。

宋惜微亡故之後,反賊再次請人來勸。宋誓成態度決絕,仍是不肯交出魏凌生。

他自知難以自保,去求故友相助,臨行前囑託宋回涯看守山門。

當年宋回涯也只十四歲,與魏凌生一般大。

宋誓成前腳剛走,反是舊日同盟的茂衡門便率先發難。

那老頭兒欺他山中無人,原形畢露,領著一幫弟子衝上山後,大張旗鼓地說要掘開宋惜微的墳冢,一驗真偽。

宋回涯再回憶起那幫人站在後山墳前,擺出張義正詞嚴的嘴臉,只為一報私怨,要折辱宋惜微遺體的場景,胸口依舊有種難言的燥火在沸騰。

阿勉拿著把刀想衝上去拼命,被宋回涯強行攔了下來。

少年長什麼模樣,她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死死按住阿勉的一邊肩膀,目光陰狠地落在那群人身上,將幾人的面目逐一記清楚。

印象太過深刻,以致於隔了那麼多暗無天日的歲月,如今隨著失去的記憶再冒出來,每一張臉都還歷歷在目。

後是魏凌生跑去山下,請來幾名武林同道與普通百姓,圍在了宋惜微墳前,那老頭兒迫於臉面,才悻悻離去。

當天晚上,等阿勉睡去,宋回涯拎了把劍,

() 趁夜殺上茂衡山。

人太多,找不見,她搜了大半夜,只找到一個人。砍了他的手,叫聲引來更多弟子。她怕被群圍抓住,只能先跑了。

回到不留山,宋回涯洗乾淨衣服,天也亮了。

她若無其事地去後院拔了兩顆菜,做好飯後讓師弟們過來。

可她還是太過天真。以為自己不留把柄,對方作為名門正派,總該投鼠忌器,不敢強行下手。

三人剛坐下吃飯,茂衡門的老頭兒便帶著一幫武林好漢趕了過來,人堵在門口,老者一腳踹翻桌椅,指著魏凌生胡謅道:“就是他,這小畜生夜闖我茂衡門,還砍斷了我門中弟子的一條手臂!”

阿勉站在一旁嚇傻了。

魏凌生躲得慢,被打翻的白粥潑了半身,手背燙得發紅。盯著老者身後的江湖群雄,鼻翼翕動,未做辯駁,只譏誚地笑了一下。

宋回涯說:“他都不會武功。”

老者冷笑道:“你說不會就不會?”

宋回涯聽著外面腳步聲雜亂,走到門口,透過縫隙去看,發現外頭還站著百十來人。

最前面的那個,她當年是第一次見,聽著後面人叫他一聲:“謝門主。”

茂衡門的老頭兒呼喝著道:“莫說是我仗勢欺人,煩請諸位同道都請做個見證,我帶這孽障回去受罰,是不是入情入理?他宋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