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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寶鉞見他一臉恍然大悟, 才發現他居然真的不知道。

雖然選侍一般都是被臨幸的宮女才受封的, 對於慶國公嫡女這個分位著實有些低, 但想到獨霸後宮的皇后, 最低的分位也格外引人注目了。只要皇上有意開個口子, 後宮就能被有心人們戳成個篩子。

往冠冕堂皇裡說,這是建立儲嗣,崇嚴國本。現在誰家有適齡的女兒,不想往後宮送一個, 萬一就生下皇子了呢?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和鄭蘅一樣路——選女官先進宮, 後面再各顯神通。

明年的女官選拔估計要血雨腥風了。

「小女待字閨中, 又將參選女官,公子聲名遠播, 令妹承蒙聖寵, 慶國府猶如烈火烹油, 世人皆在觀望,更當自重。」趙寶鉞把茶盞放下, 「怪拐帶良家婦女,這可不好聽。」

好煩,好想送客, 鄭照站起身看向趙寶鉞。

「貴家只有兩位千金,不,現在只有一位。尊駕今日來此威脅我,難道沒想過與我扯上糾纏,令愛又如何進宮?怪拐帶良家婦女,我定沒有尊駕更怕這個罪名。」

怪拐帶良家婦女,於他身上不難扭轉為風流多情,反正他身上傳聞多了去,不差這一個。可是於趙小鳳而言,便是名節有失,再也進不了宮裡。

而且傳出這種風聲去也不難,只要他找個士子比較多的地方,對著趙府的方向吟一首情詩。

這種才叫威脅。

可惜,他想得出做不到,如若不是因為早起生悶氣,甚至難以說出口。

「風約晴雲,今日不覺暮春鶯老,在下要去孩兒口看雜耍了。」鄭照說完看都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趙寶鉞聽完鄭照的話本來就氣得面色鐵青,又見他滿不在乎的離去,更是氣得手都發抖。他今次拿話敲打鄭照,就是怕鬧出事來,小鳳不能安穩進宮。結果鄭照用他的話,原模原樣的反將一軍。確實,比起鄭照來,趙家更怕這個罪名,因此自己現在被他拿捏在手裡了。

可這又能怎麼辦?關不得,打不得,舉人進公堂都有個椅子坐,一個進士普通衙門都管不了,公堂都不用進去,凡事只須遞個帖子給知府就行。

更別說他名滿江南江北,還有個選侍妹妹,事態未明瞭之前,誰想招惹試試?

但是,在滄州還未有人敢弗他的面子。

趙寶鉞握緊拳頭又鬆開,仍就笑著走出了鄭家,十分悠閒的樣子。

「小小銅鑼圓悠悠,學套把戲江湖走。南京收了南京去,北京收了北京遊。南北二京都不收,條河兩岸度春秋。財主種有千頃地,老子玩耍不侍候……」幾個小童敲著銅鑼唱道。

孩兒口是滄州最繁華的渡口,運河上高桅長篙,渡口上腳夫裝倉卸貨,岸邊上店肆櫛比,而難得無事的人都在成堆看雜耍。

雜耍行有句話,叫「沒有吳橋不成班」。吳橋縣隸屬滄州府,以手藝謀生,必須依靠運河兩岸的人流,這滄州的孩兒口是年輕吳橋人離鄉的第一站,也是年老吳橋人歸鄉的最後一站。這裡有最新鮮的玩意兒,也有最熟悉的老手,所以說在孩兒口擺攤,等於雜耍行當裡的會試。

不同的是,會試只考一次,考完忘了也沒關係,孩兒口每天都在考,手藝一旦生疏就難以餬口。

鄭照在看傀儡戲。二箱木偶,高皆尺餘,製作頗精巧,提線師大約二十餘歲,妻子抱著孩子坐在他身後。孩子哭鬧,妻子解衣餵奶,在人前袒胸露乳已經不避了。木偶正上演著一出精忠報國,黃袍為皇帝、白袍為忠將、紅袍為奸相、黑袍為忠臣、綠袍為奸臣,提線師還在唱著詞,一人分演生旦淨末醜,竟有口技。

「你怎麼又來了!」幾個光著膀子的大漢走了過來,「你個泉州人敢來滄州孩兒口,還沒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