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一次女生閒聊中,班上一個綽號蚊子的女生,盯著顧曉穎和顏梵兩個人打量了許久,終於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哎呀,怪不得男生都說顏梵沒有曉穎長得漂亮,果然耶!”
就是那一次,顧曉穎才知道自己是漂亮的,可是她也有困惑了,為什麼沒有男生喜歡自己?
其實顧曉穎對戀愛一直都沒有多大興趣,但是那個時候的她,說到底還是一個青春期的小女生,有多一點的人喜歡自己總是會讓自己變得愉悅一點的,那種東西叫虛榮。
女生之間的友情通常都很微妙,這種微妙的體現不是在顧曉穎與蚊子或者其他一些女生之間的交情上,是體現在顧曉穎與顏梵的交情上,她們兩個是好朋友,高興的時候是真的高興,可是在心底對對方暗生嫌隙的時候也是真的暗生嫌隙。這種東西說起來本來就是古怪得很。
她們的友情一直維持在表面波瀾不驚無風無浪的狀態,即使在再厭惡對方的時候也沒有真正撕破臉過,所以,等到畢業,兩個人都像是解脫了一般,和事先說好一樣,都沒有再怎麼聯絡對方。
其實上了大學之後顧曉穎就很想念高中的那些朋友了,特別是顏梵。這時候這種想念也是真正的想念,所以我們可以說,顧曉穎其實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她有小心眼,但心眼終歸不算太小,什麼事情當場生氣,過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要你不觸碰到她的底線。
尤其是到讀了博士這一步,每每在校園裡看見幾個要好的女生相攜而行,心中就羨慕得要命,似乎她的高中時代也曾有過這樣純粹的友情,生氣只是因為對方或者說話或者做事不合自己心意生氣,不是因為對方搶了自己預備黨員資格生氣。
果然,顏梵一來,就受到了男同胞的熱烈歡迎,顧曉穎面上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心裡到底還是不舒服。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來了,她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人特別注意自己,包廂裡也不怎麼吵鬧,於是就接了起來。
是自家老闆,老頭兒最近幾天心情不好,大概是因為和老婆吵架了,顧曉穎決定這回不頂嘴,好好承受老頭兒的怨氣。
豈料老頭兒這回竟出乎意料的溫和,儼然一副慈祥長輩的樣子,聲音都不知道變了幾重山:“曉穎啊,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啊?”
顧曉穎心中知道不妙,但是嘴速快過腦速,話已經脫口而出,極其諂媚的說:“有空啊有空啊,您老有什麼吩咐?”
“哦——”老頭兒緩慢地應了一聲拖著長長的調子,過了半晌,才又說:“那你明天跟我出來吃個飯吧,我家那小子從國外回來了。”
顧曉穎心中“咯噔”一下,聲音已經發了慌,顫顫巍巍的說:“老師啊……老師,我可不可以突然想起來我明天沒有空啊?”
“不行。”老頭兒極其溫和的說完這句話,顧曉穎甚至能想象到老頭兒在電話那頭奸笑的表情,還沒等她再說什麼,老頭兒已經把電話“吧嗒”一聲扣掉了。
顧曉穎心裡慘叫一聲,嘴角塌下來了。
她才不要跟老頭兒的那個什麼什麼孫子去見面呢,老頭兒自個兒是國家一級教授,拿國務院津貼的,老頭兒的太太是個專家,專搞臨床醫學研究的,結果呢,老頭兒唯一的一個兒子繼承他的衣缽,現在在國際上聞名遐邇,娶個老婆是音樂家,她想都不用想這麼一個家庭裡出來的男孩子有多麼的嬌生慣養。她現在可聰明得很了,誰願意和這種大少爺打交道啊,她才不要給他當媽。
她正無比哀怨的想著,已經聽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喲,曉穎,剛才誰給你打電話呢,男朋友啊?”
她轉頭看去,是顏梵,眼裡正散發著對八卦無比崇敬的光芒,臉上也是一副亟需被八卦滋養的神情。
顧曉穎心下一動,撇了撇嘴,卻故意說得曖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