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問,“徐冉,怎麼了?”
哎,把他吵醒了。徐冉有點抱歉的,“有臺急診手術,馬上得去。我打車,你繼續睡吧。”
方納言已經從地上跳起來,“算了,已經醒了,我送你去。反正我回來還可以睡。”
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二趟折騰了。徐冉想也沒想,伸手就揉揉方納言的頭髮,方納言笑著摔開徐冉的手,“去。小子,覺得對不起我的話,對我好點啊。”
徐冉沒說話,只是嘟著嘴巴頑皮看著方納言。他要的那種好,徐冉覺得自己永遠給不了,所以也不願意騙他。
前兩天,也是大半夜的一臺急診手術,方納言也是睡眼惺忪的開車送他,一路打著呵欠,徐冉心裡過不去,於是對他說,“咱也別睡一屋了,互相干擾來干擾去的,行嗎?”
徐冉說這,是因為方納言趕文,一般睡得晚,而他睡覺輕,有點聲響就醒了。方納言弄醒了徐冉一二次後,熄燈時間乾脆隨了徐冉。還說這樣好,早睡早起身體好,沒準把他夜貓子的作息給改過來呢。
“您可別啊。別太遷就我了。方納言。”
“也不是遷就你,我是認真的,想試試看,沒準我還能和一個人過一輩子呢。之前,我都是為著自己好玩,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照顧一個人,每天一起起床,睡覺,吃飯,交流,分享快樂,承擔責任,這個過程讓我覺得蠻開心的。真的,徐冉。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一輩子?一輩子有多久啊。徐冉還真沒這個勇氣,也覺得缺乏這個耐力。就是和那個人,他都從來沒想過要像方納言說的一樣每天一起起床,睡覺,承擔責任。。。。。。
思想不知不覺又飄遠了。
“小芳,給我擦擦汗,輕點,溫柔點,呵呵,還有這裡。”小董把他那張圓乎乎的臉伸出去老長給夜班巡迴護士,小芳笑呵呵的,用紗布胡亂在小董臉上抹幾把。下意識用眼睛瞟著站在小董旁邊神情專注對著開啟的患者盆腔的徐冉。
“別敷衍我啊,美女姐姐,就YY我是徐醫生得了,這樣很難嗎?我五官分佈比人家徐醫生就差那麼多嗎?”小董嘻皮笑臉地說。
小芳臉上笑容沒減少,但其實本人還是忍不住惡寒了一下,暗自發憷,拜託,就您老人家的摸樣,明明和人家徐醫生差十萬八千里好不好。
徐冉抬眼,隨意看了小董一眼。
小董起初來骨外的時候,一頭樣式老舊的髮型,估計就是路邊學雷鋒剪頭髮攤子老頭的傑作。見人三分怯生生的笑,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是在心裡躊躇掂量半天之後的產物。雖然徐冉學歷比他低,但小董還是恭恭敬敬喊他一聲“師兄”。
然後隨著小董身份的逐漸穩固,徐冉就從原來人家口裡的“師兄”變成“徐醫生”再演變為現在的“徐冉。”估摸著用不著幾年,他就會淪落到“小徐小徐”這份上了。
人果然是進化速度驚人的動物。
從一面對女孩子就臉紅的樸實農村出身男孩子,再到和護士自如說笑調情的本院醫生,這中間到底隔著多遠的距離?
徐冉想,或許,也就只一步之遙吧。
手術結束,天也亮得差不多了。歪歪倒倒幾個人準備到醫院職工食堂吃點早點,聽交班查房之後各找“有利山頭”補補眠。剛往嘴裡塞幾口饅頭,徐冉的手機響了。
“額,徐醫生嗎?”
徐冉聽出是剛分開沒多久的小董。心裡納悶,“董醫生,怎麼了?”
“你在哪裡?”
“食堂。”如果是李陽追過來的電話,徐冉肯定會腆著臉說,是不是想我瞭如何如何。對小董,算了,打住。
“額,我有點事。必須,嗯,找你談談。這樣吧,我到食堂拐角等你。”
吞吞吐吐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