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頭,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都堅持到最後,哪怕最後真的撐不下去,他們的爸爸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哪怕我高位截癱,哪怕我臥床不起,至少他們還有一個愛他們的爸爸。至少我會讓我的孩子們知道他們有一個勇敢的爸爸,他們的爸爸不曾放棄他們,我要看著他們長大,我不要在他們最最需要我的時候就這麼離開!
思前想後,只覺得人生在世,有太多無從選擇的時候,這樣的風險是存在的,我只能冒險聽從醫生的意見,賭一把吧!
晚上十點,當班的護士拿著瓶瓶罐罐來到我的病房,按照慣例詢問了我的名字,然後開始注射甲強龍和人免疫球蛋白。
所謂的甲強龍,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好像這藥一用,人就變成甲等的、強壯的、生龍活虎的,可畢竟是毒藥,一種能夠控制人體自身免疫力的毒藥。
夜深人靜,獨自看著吊瓶中的藥物緩緩滴入我的靜脈,我知道自己已經確確實實沒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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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想起了令狐沖和桃谷六仙
核磁共振影像頸髓部分的異常讓我意識到我可能面臨的致命危險。
我總覺得和醫生的溝通似乎缺少了些什麼,病人應有對疾病的知情權!可我卻不能從杜主任那裡獲知更多具體情況。
醫生們太忙了,病區裡又滿是病人,自信、忙碌如杜主任那樣的醫生更是沒有太多時間和我稍作溝通,太太特地找來了主管我的施博士。
施博士是比較年輕的女大夫,講話還是有著年輕人的直率,開口就是:“當醫生最怕就是碰到你們這些半懂不懂的病人!這種病很複雜的,說不清楚的。”
另一位醫生則直接跟我說,可以請中山醫的專家過來會診,但我得準備一個幾百塊的紅包。
我不相信沒有來由的疾病,一來我們的家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病史,遺傳方面的原因幾乎絕對可以排除;二來基本常識告訴我們,這麼強烈的免疫變態反應必然是身體經受了外來因素的衝擊,我需要有更多這方面經驗的醫生幫我找出真正的原因。
連日來,和醫生們的對話似乎都是以我們啞口無言而結束。
我想起了北京朝陽醫院住院的經歷,至少那裡的醫生說入院後48小時還不能下診斷就是違規的。而我在中醫院已經住了十多天了!在這十多天內,我的病情並沒有真正得到控制,反而是變本加厲了!
我被抽了無數管血樣,做了無數的西醫化驗,排除了罹患帶狀皰疹、艾滋病、類風溼、弓形蟲病等等疾病的可能性,結果到底啥病都沒查出來。
杜主任告訴我們“美國都是這樣治療的”,但我之所以會住在廣東省中醫院裡,就是希望中醫療法能夠對身體少些傷害。對杜主任的推崇使用“美國標準”,我感到很難理解。
那些吃到我肚子裡,注射到我靜脈裡的種種中西結合藥物,讓我突然覺得無比的不倫不類,我不禁懷疑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兩種不同體系的醫療手段在我身體裡“各行其道”,中醫和西醫的學術體系截然不同,我訝異於中醫院專家們對“中西醫結合”的信心和技巧,我突然想起了給令狐沖體內輸入不同真氣的桃谷六仙。
內科病房小張醫生曾經在一次聊天的時候很實在地跟我說:“我們這些中醫學院畢業的,在學校學的中醫基礎知識不夠深厚,西醫基礎又遠不如西醫學院的正統,出來後不管中醫西醫都是兩把鈍刀。我們中醫院的醫生用西藥的膽量之大,有時候連西醫都沒有呢。”
或許如杜主任所說,治療“脫髓鞘”疾病就是得使用這樣的“美國標準”,院長說得更乾脆:“你的病中醫無法治癒。”既然只能用西醫的手段,我想是否應該讓更加專業的西醫來治療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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