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還帶著潘潘,而且潘潘還喝醉了。
久久壓抑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口,可是我剛吼了兩句她竟然就掛了。我聽出她也有些不高興。可是潘潘竟然喝醉了……
它是借酒澆愁吧?我立刻否決了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它只是一隻鳥而已。可是……為什麼我就是知道它在借酒澆愁呢?
我想我真要瘋了。我對自己的狀態怒不可遏。
它不過是一隻鳥罷了。
我這是怎麼了?!
然而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等著我。
轉天,也就是潘潘被接走的第五天,冰箱裡彈盡糧絕了。我換好衣服打算出去買點東西,誰知道剛下樓,幾個正在一邊玩的半大孩子就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一把拉住我說:“安叔叔,你來幫我作證,他們都說我騙人呢。”
我皺著眉頭看他,這個孩子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滿機靈的。我也只是眼熟而已,他找我能有什麼事?
“安叔叔,你跟他們說,”男孩子熱切的望著我:“你告訴他們你養的鸚鵡會說話,會聽你的命令飛出去,再飛回來。還會去診所幫你開藥。”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什麼跟什麼啊?
男孩子看我不出聲,目光轉向了他的小夥伴,聲調立刻揚了起來:“真的,那天中午我在診所正要打針呢。鸚鵡就跟著護士進來了,裝錢的塑膠袋就綁在腿上,它還告訴魯大夫安叔叔沒有咳嗽,光是發燒……”
我的腦子“轟”的一響,他接下來說了什麼我一個字也沒有聽到。是它,竟然是它?
怎麼是它?
怎麼會是它?
我木然的離開那幫孩子,坐在車裡心亂如麻。潘潘懶洋洋坐在車座上唱歌的樣子從眼前一閃而過。我的眼睛忽然之間就有點發熱。
我忘記了我本來要去哪裡,我坐在車裡一直往前開,一直往前開,一直開到了安心的流雲軒。
我知道安心一定在裡面,她雖然嘴硬,但是每次捱了我的罵,都會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表現乖巧。那麼,它也一定在吧?
隔著明晃晃的玻璃,商店裡面的擺設都影影綽綽的,我看不出來它在哪裡,有的時候會突然之間覺得那櫥窗玻璃上閃過彩色的影子是它,可是細究起來,似乎都不是。
我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想做。
就這樣盯著那櫥窗一根接一根的抽菸。直到嘴裡和腦子裡滿是苦澀澀的麻木。
二十五
外面已經黑透了,因為店裡太亮,所以從櫥窗的玻璃上只能看到安心和小米小嘉爬上爬下的身影。快要到聖誕節了,她們進了很多新貨,櫥窗當然也要重新佈置。
她們正忙著從櫥窗的頂棚上掛下來許多亮閃閃的小星星小雪花之類的東西。從商店打烊到現在,都已經忙活了快兩個小時了,我站在旁邊的桌子上,看得脖子都酸了。我猜她們也跟我一樣又累又餓吧?只不過她們都在忙,對肚子的注意力不象我這麼集中罷了。嚥了一口口水,忽然想起安心的包裡好象還剩下一塊巧克力吧?
我的眼睛剛剛瞟了一眼她的包,安心就象背後長眼睛似的吆喝了一句:“潘,把桌子上那一串蘋果給我遞過來。”
我還沒有動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就搶在我前面說:“是這個嗎?”
這個聲音好象有點耳熟。
我剛一回頭,就看到一隻手正朝我們的方向伸過來,修長的手指上掛著一串亮閃閃的蘋果。順著手指再往上看,深紅色的襯衣,方方正正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正向兩邊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再往上,挺直的鼻樑,英挺的濃眉,眉梢微微上揚,配合一雙勾魂的丹鳳眼,不是童海林是誰?
我撇了撇嘴,看見這個人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是心裡會微微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