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聲。
盛盞清難得犯了尷尬症,十餘秒後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暗戀我呢?」
語氣裡照舊帶些調侃意味。
男生耳廓微紅。
盛盞清本就隨口一問,這會得到他半遮半掩的回答,面露訝異,想也沒想就問:「你喜歡我什麼?」
她轉頭看過去。
少年身形挺拔,氤氳在霧氣中,無需潤飾便已然清越得像幅山水畫,寥寥數筆,勾勒出他這個年紀最好的模樣。
對比自己這副潦草模樣——
倒是她配不上他。
「你漂亮,」他很認真地想了想,「唱歌也好聽。」
盛盞清一陣好笑,「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有很多吧。」
「可你只有一個。」還是那副認真到了極點的腔調。
江開半眯著眼,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一個人長時間在沙漠裡行走,眼前忽然出現一棵樹。從那之後,不管他途徑了多少片森林,他的心裡也只會有那棵,曾在他垂死之際給過他希望的樹。」
昏黃的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良久的沉默後,盛盞清抿了下唇,驅散心裡萌生出的退意後,裝作不經意提了嘴,「二十歲應該還在上大學。」
她瞥他一眼,「在哪讀的?」
江開輕描淡寫地說,「沒上大學,高中輟學了。」
雖然刨根問底不太禮貌,也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但這次盛盞清無端想要聽到緣由,「為什麼?」
稍頓,「沒辦法再念下去。」
盛盞清把菸頭扔進垃圾桶,轉而不太走心地安慰了句,「沒事,這世上也不是隻有讀書一條出路,我和你一樣高中輟學,現在還不是混得好好的。」
她頓了下,笑著改口:「也算不上多好,起碼能養活自己。」
「為什麼輟學?」這會輪到他問。
「不想讀了唄。」她語氣輕鬆,聽不出絲毫異樣。
遠處傳來車輪碾過鋪陳在道路中央的枯枝敗葉,短暫急促的咔吱聲響。
這個話題也就跟著不了了之。
-
去的那家酒店盛盞清曾經住過一次,除了隔音不太行,其它都在及格線之上。
兩人訂了間大床房,前臺在聽到「姐姐」、「弟弟」的稱呼時,露出古怪的神色。
盛盞清沒臉沒皮慣了,笑著解釋一句:「不是親姐弟,我倆在splay呢。」
到房間後,盛盞清先是開了半邊窗戶,然後毫不避諱地當著江開的面,拿起在便利商店買的一次性內褲進了浴室。
沒多久,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暖光燈將磨砂玻璃映得透亮,裡麵人影幢幢。
江開喉結輕輕滾動。
水聲終於停下,木質地板上多出兩排濕漉漉的腳印。他下意識抬頭看去,目光停下了。
盛盞清這會穿回了黑色吊帶,唯一不同的是,裡面是空的,單薄的布料襯得那處地方更加豐盈飽滿。
她重新紮了個丸子頭,抬眸迎上對方微滯的目光,沒忍住笑出聲。
「好看嗎,弟弟?」她生了惡趣味,故意拖腔帶調地問。
江開回神,忙不迭移開目光,光腳走進浴室,那背影怎麼看都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盛盞清沒有收斂,嘴角的笑反而上揚得更加恣意,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劈里啪啦地敲起來。
盛盞清:【怎麼辦,我的美貌好像把弟弟嚇跑了。】
蘇燃很快回:【真假?】
盛盞清:【當然是騙你的……不過弟弟臉紅的模樣有點可愛,就跟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樣。】
發完這段話後,手機電量跌破1,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