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麥小姐不棄,從明日開始,在下,就是我,下工後就來上工。”
夜裡下米時,由於天色昏黑,老人看不清,靠岸不慎,船又載得重,把挺舉、阿祥不久前新砌的埠頭撞壞了。幸好木船未受大損,大米悉數入倉。
見埠頭如此不經撞,手頭又有錢了,挺舉就與阿祥商議,決定靠河砌一排抗撞的石條。
說幹就幹。
翌日晨起,阿祥帶著夥計趕到附近一家石廠,買來十二根石條,每根長約三尺,寬約一尺半,厚過半尺,如果沿埠砌出上下兩層,肯定可以經得起任何糧船的衝撞。
石條運到,挺舉與阿祥等隨即忙活起來,正幹得歡時,順安氣喘吁吁地趕到,揮汗叫道:“阿哥,快,魯叔叫你!”
“啥事體?”挺舉看他一眼,擦把汗道。
“我也不曉得。”順安搖頭道,“魯叔要我通知你,馬上去錢莊,這就跟我走!”
見順安這麼著急,挺舉以為出啥大事了,未及多想,抬腿就與順安趕到茂升,見齊伯守在門外,遠遠向他招手。
“齊伯,聽說魯叔叫我?”挺舉趕到跟前,擦把汗道。
“快,”齊伯急道,“人都到齊了,就差你哩。”
齊伯引領挺舉直至議事房,推開房門,讓進挺舉,將一路跟來的順安擱在堂外。
順安臉上一陣火辣,怏怏不樂地回到跑街室,不見慶澤,問信房夥計方才得知,所有把頭及各個店鋪的掌櫃都到議事房去了,說是老爺與他們商議大事呢。
順安搞明白原委,一股寒意直透背脊。
果如那夥計所言,客堂裡依序就座的是錢莊八大把頭及各大店鋪的十一個掌櫃。俊逸坐在主位,老潘坐在左側上首。
見到在場的都是掌櫃級人物,挺舉吃一大驚,回望齊伯。齊伯不由分說,扯住他胳膊走向一個空位,按他坐下。
挺舉如坐針氈。因為未及換裝,穿的仍是幹粗活穿的粗布短褂,在一大幫穿長衫的掌櫃、把頭群裡,挺舉就顯得分外扎眼。
所有目光聚攏過來。
幹活幹出一身臭汗,外加一路跑來,這又緊張,挺舉身上汗淋淋的,額頭更是流下幾道汗汙。挨在他兩邊的掌櫃各自皺眉,向外挪挪凳子。
挺舉更覺尷尬,卻也無計可施,只好坐得直直的,二目閉起。
俊逸咳嗽一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人齊了,就開始吧。”俊逸揚起一張報紙,“我請諸位來,主要是通報兩樁事體。其一是這張報紙,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近日有阿飛在市面滋事生非,鬧得雞犬不寧。前日有人前往茂平谷行騷擾,收取保護費,茂平谷行新來的夥計伍挺舉應對有度,舉止得體,智退眾阿飛,未使谷行遭受任何損失,值得大家效仿!”
眾人紛紛小聲議論,不自覺地看向挺舉。
“伍挺舉,請你站起!”魯俊逸也看過來。
挺舉誠惶誠恐地站起。
“我決定,”俊逸鄭重說道,“從今朝起,晉升伍挺舉為茂平谷行執事掌櫃,輔助掌櫃馬振東。茂平事務,只要振東不在店中,悉由挺舉主持,望諸位予以協助。”
所有眼睛直盯挺舉,多人衝他點頭致意。
挺舉一下子怔了,連作揖答謝也是忘了,呆呆地站在那兒。
“伍掌櫃,請坐。”俊逸微微一笑,擺手示意他坐下。
挺舉忙亂地坐下。
“下面我講第二樁,”俊逸斂起笑,“想必諸位也都曉得了。由於某些不便啟齒的原因,我們的洋行生意全部終止。與這些洋行相關的其他生意,也都深受影響。”
眾人面面相覷。
“眾所周知,”俊逸語氣沉重,“對於我們茂字號來說,洋行往來總額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