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說道:“尊駕好不明事理,小生前來有要事與掌管幫務的堂主相商,如何硬指小生是前來生事?青龍幫如何竟容得你這種不明事理的人?”
如果鴨掌徐傑是個稍懂顏色的人,一聽藍玉珍這話,至少也該問明有何事相商,緩言相對。再看著藍玉珍這樣一個文弱的書生,獨身遠來括蒼山境,面對自己這樣龐然大物,而能毫無懼色,就憑這一點,可以看出不簡單。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稍微和顏相對,就不至於鬧起事來。
偏偏鴨掌徐傑又粗又愕,在山上一聽店夥計報告說有這麼一個人,心裡就認為是來尋釁的,一心要擒拿上山。
當下牛眼一翻,大聲喝道:“好小子,你罵誰不明事理,你給二爺躺下吧!”
喝聲來落,左手箕張,蒲扇大的黑手,疾抓藍玉珍右肩。
這鴨掌徐傑的掌上功夫,原來不弱,隨意一招抓來,架式、地位、勁道都極為中矩,而且出手快速,一閃即至。
藍玉珍微微一笑,身形動也不動,覷得近處,右手霍然一翻,連徐傑還沒有看清楚招式,左腕脈門早就被人拿住。
徐傑手腕頓時感到像是一把火鉗夾住,疼得兇,痛得緊,勁道全失。
藍玉珍不動聲色的輕聲笑道:“青龍幫竟有你這種又蠢又笨的人,我真替青龍幫害羞。”
說著右手微微一鬆一送,喝道:“去罷!”
鴨掌徐傑龐大的身軀,像是紙糊的一樣,輕飄飄,咕溜溜一連七八個翻騰,撞翻了好幾個大酒缸,才勉強把身形止住。
鴨掌徐傑爬起來,摸摸左臂,依然是完好如初,沒有一點異樣,他哪裡曉得藍玉珍不願傷害青龍幫的人,才手下留情,否則十個徐傑恐怕也落成殘廢了。
鴨掌徐傑直愕,滿口嚷嚷這娃兒是邪門。
站在一旁的雞爪徐世,冷眼看得,他知道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是個身負上乘武功的好手,不過徐世仗著自己十指的狠毒功夫,還是存心來逗逗這位少年書生。
當下雞爪徐世背手站在一旁,冷聲笑道:“尊駕身手不凡,店內太小,請到外面讓在下領教幾招如何?”
藍玉珍正在那裡看著愕小子徐傑的怪嚷怪叫,忍不住好笑,忽聽店門口有人發話,抬頭一看,此人與方才那人恰好成一對比,生得獐頭虎腦,尖嘴削腮,身材不及五尺,贏瘦不堪。可是兩隻老鼠眼睛,卻是神光暴射,凌厲逼人。
藍玉珍皺眉問道:“尊駕何人?”
雞爪徐世嘿嘿一笑,說道:“青龍幫黃龍堂香主雞爪徐世。”
藍玉珍搖搖頭說道:“徐香主,我看這場架免打了罷,在下遠從千里之外,趕到括蒼山,在下有要事和貴幫掌管幫務的堂主相商,這架打得毫無道理。”
這雞爪徐世如果就此轉極,問明原委,引見給逍遙書生雷道生,則一場糾紛,煙消雲散。
偏偏這雞爪徐世眼見徐傑一出手就弄了個灰頭土臉,存心要找回這個面子,同時一聽藍玉珍說話的語氣,還認為他是震懾於自己的威名,而臨場畏怯,越發不肯理會藍玉珍的話,當下冷笑一聲,說道:“有何要事?打完這場架再說罷。尊駕出手傷人,想撿了便宜就走,天下沒有這等事,相好的出來罷!”
說著擰身一閃,落到門前廣場上,傲然招手,說道:“不敢出來麼?”
要以藍玉珍的脾氣,這雞爪徐世早就吃虧倒在一旁了,只因有著鳳姐姐的關係才一再忍耐,偏偏遇上徐氏兄弟不知好歹,一味的挑釁。
藍玉珍心裡想道:“青龍幫中如何都是些渾球人物?”
就因為這一個念頭,險些把青龍幫的基業,毀之於一旦。
當下藍玉珍推開桌凳,漫步到門外,和徐世面對站定,點頭說道:“尊駕既然執意如此,在下只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