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不過總角,家裡出了這麼個事情,他都有點結巴:“不、不知道,太太叫我來請老爺……”
一句話落,徐佩東也清醒了一些,他坐著醒了一下神,又招小廝弄水來抹了一把臉,這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起得有些猛,一下子還趔趄了兩步,還是呆在左右的邵勁與任成林見機得快,一人一邊忙將徐佩東給攙住。
徐佩東這時候也顧不得到底是真是假是誤會還是其他什麼,朝在座的眾人說了聲“家中出事”的告辭話,就匆匆忙忙帶著身旁的人回了那小院子裡。
這個時候何氏已經來到徐善然的院子中,抱著女兒哭得傷心。
徐佩東一踏進院子裡,就見到那倒了滿地的鴿子,再見一旁有做大夫打扮的人正驗看著碗中糕點,匆匆忙忙也來不得及做什麼,就問道:“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被何氏請來的大夫是個中年之人,他見徐佩東出現,心知是這家的男主人,忙先拱了拱手。
徐佩東也回了一禮,說:“先生不必客氣,那碗中的東西——”
“是砒霜。”中年大夫回道,“幸好貴府姑娘並未入口。”
不說那匆忙間沒來得及停步,一個個跟著徐佩東進來的其他人,就是徐佩東自己身子也晃了一下,口吃道:“可是……可會,看錯?”
這大戶人家多的是說不出的事情。
還偏偏都要到事發了,男主人才一臉不可置信。
大夫也是過來之人,現在聽徐佩東對自己的質疑也不惱,只笑道:“砒霜這等東西吃進腹中,症狀是十分明顯的,便是初入門的弟子也能辯明白,貴府若還存疑,不妨再找旁的大夫來辯證。”
人家大夫都說道這個地步了,徐佩東真個說不出話來,也不再找別的大夫了,只封上厚厚的禮金將這位大夫送出府去。
這頭才剛弄完,那閉合的屋子裡邊便傳來哭聲,徐佩東聽得是自己妻子的聲音,只聽那聲音罵道:“也不知是哪個黑心爛肝的賤人要害我的女兒,善姐兒平日如此乖巧,小小年紀連婢女的手指都不會去彈一下的,怎還有人幹這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也不怕死後去下阿鼻地獄被油煎火燒!”
徐佩東深吸了幾口氣,還是沒止住一直衝上腦海的暈眩,圍著徐佩東的任成林看事情不好,忙說:“義父先坐下休息吧!”
“休息個什麼!我也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背主的殺才做下這種事情來!我女兒才七歲呢!”徐佩東難得發火罵道,直接轉去對歡喜的父親徐林說,“拿我的名帖去找此地縣令,叫他趕緊帶衙役過來!給我查!馬上查!”
小小的院子頓時一陣兵荒亂碼,待徐林跑出去請差役過來查案的時間裡,徐佩東在院中焦躁踱步,實在心煩,不由將那小廝剛遞過來的茶水給直接摔到地上!
瓷器碎裂的聲音與房中斷斷續續的哭聲交錯在一起,叫院中的幾個孩子面面相覷。
這也是大家在外頭,徐佩東乍聽到訊息驚慌不信,平日又素來不是個細心之人的緣故。要是在國公府裡,別說幾個孩子能順著跟徐佩東走進院子還聽到這往後的許多事,要是訊息不靈通點的,只怕連徐佩東為什麼會中途離席都不明白。
到底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叫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其他三個也不說了,唯獨何鳴,因著和徐善然經歷過假山事情,在擔憂的同時還有另一層說不出的驚恐:這是不是那人派來的?如果是那人,那現在已經給表妹下了毒,下一刻是不是就該輪到自己了……?
可最終查出來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晚間了。
由徐林帶來的差役在繞過院子一週,又分別詢問過廚房的僕婦之後,已經將事情的頭頭尾尾都尋了個清楚。事情的結果先由差役告訴自己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