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吃的是大房的,三嬸和二嬸幾個心裡再不舒服也不好說什麼,秀美、秀娟和秀婷卻嫉妒得很,秀瑤家整天吃好吃的。就算不是天天吃肉,可也是吃菜的,菜裡還有油,而且秀瑤都不用幹活。
吃飯的時候,老秦頭端起酒杯說了幾句話,無非是要兄弟和睦之類的,又讓各人都說幾句應景的話。
“咱們雖然分了家,可這情分還是不能夾生了。我知道你們各自的心思,所以呢,我也不多管閒事。這過節的,咱們就高高興興的。”因為那件事,他說話少了很多硬氣,不過卻也平和了很多。
秦大福端起酒杯,“先祝爹孃健康長壽,二顯和揚揚讀書,先生都誇,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咱們都一起使勁。你們好好讀書,我們好好種地。”說著就把酒喝了,大家跟著喝了口,三順幾個卻不以為然,聽他說二顯和揚揚讀書,都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
秦二貴是真高興,替大哥家高興,“二顯,揚揚,你們好好讀書,考秀才中舉人,當大官,說不定咱們也一門雙進士呢,讓咱們老秦家換換門風。”
秦三順接了句:“出息好了,可別忘了你三達達呀。”
秦顯撇撇嘴,沒說什麼,現在他才是最恨這個家的人,比秀瑤要介懷的多,不過柳氏教訓他的,就算不滿也不能表現出來不尊重,表面要過得去,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笑著,竟然開始有那麼一點讀書人的清傲之氣。
秦揚笑嘻嘻地回他:“三達達,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來,我總不在家,你們都不記得我了。”
秦三順橫笑一聲:“你個小傢伙兒,誰敢忘了你呀,你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以後還指著你光宗耀祖呢。”
秦揚一揚下巴,“那是呢,我還得去金鑾殿考試呢。”
他話音一落,秦三順就譏諷地笑起來,二嬸更是大聲地嗤了一聲,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張氏立刻道:“那是了,我的小孫孫可是要去朝見天子的,以後騎高頭大馬!”
秦揚只管笑嘻嘻地,根本不把他們的譏諷當回事,反而吃吃喝喝,混不在意。秀瑤和秀容幾個也只裝作聽不見,二嬸這人他們都習慣了,好事壞事,她都要譏諷幾句,就沒見她說過好話。
老秦頭雖然覺得他們說笑有點過分,不過也沒阻止,揚揚不過還小,說說熱鬧熱鬧。反正鄉下人經常拿說媳婦中狀元之類的話打趣小孩子。
三嬸看了秦顯一眼,笑道:“大嫂,你現在可好了,有兩個讀書的兒呢,以後秦揚給你掙個誥命,二顯在家裡給你算賬,你可美了。”
柳氏知道她不懷好意,淡淡地道:“誥命不誥命地那是將來的事,誰也沒法說。二顯上學晚,肯用功也常受先生誇,只要肯努力就是好的。讀了書識了字,總比我們睜眼瞎強。”
她不想給秦顯太大的壓力,農家孩子讀書,想法都是好的,希望自己和別人不同,能金榜題名。就算不提名,書也不會白讀。不過三嬸這樣挑撥秦顯,讓她很不舒服。
不過大過節的,柳氏也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如今自己家過得順心順意,那些小事就可以忽略不計的。
秦大福高興,秦二貴開心,幾個人推杯換盞地喝著,讓老秦頭也喝。老秦頭原本害怕大房過好了,不管兄弟,現在看大福和二貴關係不錯,他就鬆了口氣。
秦產看著秦顯和秦揚兩個讀書的在那裡咬文嚼字,甚至還說作詩。兩人不過讀了年書,那裡會做什麼詩,不過是把背誦來的拿出來應景。偶爾的,秀瑤也湊兩句,大家樂呵一番。
孩子們不吃酒,吃飽了飯就開始吃月餅、瓜果賞月。月輝如水,明月如盤,明晃晃地如瀉地水銀一般照著農家狹窄的小院。
秀瑤喃喃道:“這是咱們家最後一個一起過的中秋呢。”來年大姐姐就出嫁了,嫁了人不能隨便回孃家